姜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寓,她将自己反锁在家里,站在落地窗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夜幕降临,房间里的光线一点点暗了下去,姜眠的眼眸也跟着一点点灰暗,如今已经不是她所猜测裴寂和整件事有没有关联了,出事前裴寂出现在酒店过,还和她爸爸单独见过面,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参与了多少,但至少知道他有参与其中。
那她就更不能暴露她的目的了,但是没有裴寂帮她,她该如何报仇?
听闻裴家和沈家有联姻,但是最终沈思榆不管嫁给谁都会进入裴家。
姜眠眸光从灰暗中燃起一点点星光。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她从仇恨的焰火中拉了出来。
“在哪?”
裴寂阴郁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显然是知道她离开半山海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而发怒。
“我可以搬去半山海吗?我……没地方去了。”姜眠语气很轻,难掩无助与落寞。
“不是和宋二少在一起待了两天,怎么着儿,他满足不了你?”
落地窗前,裴寂的手搭在扶手上,指尖火星明明灭灭,昏暗的房间内,男人坐在沙发上,浑身笼罩着一股嗜血的气息,他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外面风起云涌时,海面上倒腾着汹涌澎湃的浪花。
“我和他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我是你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和别人有牵扯,况且……我也担心你生气。”姜眠除了声音软的卑微到骨子里,神情却极为淡漠。
昏暗的房间内,与外面耀眼闪烁的霓虹仿佛不在一个空间里,一扇玻璃就隔绝了一切。
“不怕死在床上?”
“我可以叫你阿寂吗?”答非所问。
“我跟你不熟,除了床上。”裴寂将烟头掐灭扔在了地上。
确实是,才几次,他就将姜眠的身体了解的透彻,知道她哪里最敏感,知道她什么姿势最受不住。
“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姜眠声音染上哭腔。
裴寂从沙发上起来,往窗前走了几步,眸色深暗盯着海面,“给你半个小时,迟到了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姜眠的眼眸一点点充斥着红,她敛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行李箱里的衣物她原本就没打算整理出来,将这几天所用的装进去后,留了一张便利贴便离开了公寓。
九点四十分。
半山海别墅内,整栋别墅笼罩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的诡谲。
姜眠打开手机的灯,门没有锁,黑暗的客厅里安静非常,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
她皱着眉,找到开关想要开灯,然而客厅并没有亮起来,她多尝试了几次都没用。
停电了?不会吧,好歹是有钱人家的别墅不至于会停电。
有可能是线路坏了。
这么想着,但是姜眠还是警觉了些,借着手机的灯光走到楼梯,不会有裴寂的仇家找到了这里吧。
如果真的是,她现在回来岂不是回来送命?
姜眠深吸了一口气,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下一秒,男人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从上面传出,“上来。”
“啊!”姜眠吓得失声尖叫,高跟鞋没踩稳跌在了地上。
她慌忙拿着手机照着楼梯处,才看清说话的人是裴寂,他嘴角噙着一抹病态的笑,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走到她面前后,坐在了梯节上,阴恻恻的开口:“宝贝,你迟到了。”
姜眠睫毛狠狠一颤,“这里太远了……”
“这不是借口。”说罢他将手中的一杯液体递给了姜眠,“渴吗,给你喝。”
看似平静的一切,姜眠总觉得暗藏诡谲的气息,她看了看裴寂手中的东西,好像是红酒。
“红酒中夹了一些烈性春药而已。”裴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姜眠错愕的看着他,一瞬间好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又想羞辱我吗?那这次过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我了?”姜眠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冰凉的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上他坚实的手臂。
女人害怕又不得不的委曲求全的模样看上去果真是楚楚可怜,那可怜中还有一丝大小姐的高傲与自尊在其中。
裴寂眼眸微眯,想将她那仅存的高傲彻底碾碎。
“看你表现。”
姜眠苦笑了一声,从裴寂手中拿过酒杯,“好。”
她紧紧攥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裴寂就是想看她因为药物作用自甘下贱求他的模样,就是想以此羞辱她,击垮她内心仅存的一点高傲与自尊,让她彻底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
但是他多余了,姜眠早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早就将自己置之度外了。
裴寂捏住她的下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嘴角残留的液体。
“不出五分钟,药效就会发作,撑不住就来求我,不对,你撑不住的,因为你还不想死。”裴寂说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姜眠,他眼底着偏执的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说:“知道我的世界是什么吗?”
他说:“是地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说:“姜眠,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姜眠抬起泛红的眼睛仰着头凝视着他。
她的世界又何曾还有光亮?
只有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