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
    乔星晚这段时间真是去哪都能碰到贺瑾言，说是巧合，她信吗？
    今天又碰上了。
    她在一家咖啡厅工作，刚下班就看到贺瑾言从一辆车上下来，她一愣，全当没看见绕过就走。
    但他不依不饶啊。
    “乔星晚。”贺瑾言手抄着兜，大步流星的追上她，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贺瑾言，你到底要干嘛！”乔星晚有些怒了。
    贺瑾言将她拉近了自己，“这么激动做什么，去接念念，我们一起吃个饭。”
    乔星晚甩开他的手，“不用了。”
    “虽然我们关系不怎么样，但到底来说也是孩子的父母，她还小，最希望和爸爸妈妈一家人在一起，你忍心？”
    乔星晚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不忍心。
    乔念念无数次跟她说过为什么不和爸爸一起生活，她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近乎人意的事。
    “不忍心，所以我会给她再找一个合格温柔的父亲！”
    贺瑾言脸色一黑，一把拉过乔星晚将她扛上肩头。
    “贺瑾言，你干什么！”
    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呢，乔星晚觉得脚都要丢没了。
    吴启阳见状，主动拉开后座车门，贺瑾言扛着人过来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自己跟着坐了上去。
    关上车门，乔星晚闹着要下车，极为不安分。
    贺瑾言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扣在怀里。
    吴启阳一上车就看到这副情景，他眼神快速一开，想锁车门的手顿住，默默地又收了回来，就让他们这么抱着吧，挺好的。
    车子离开。
    乔星晚在贺瑾言怀里忽然就停止了挣扎，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曾经无数次的睹物思人，拿着他的衣服或是一条领带，看了又看。
    因为见不到他，只能看这些。
    家里甚至连张婚纱照都没有，他们更甚至一张合照也没有，她想看照片都难。
    乔星晚缓缓垂下了头，她眼睛红的不像话。
    不喜欢就不要来打扰她啊，来了居然也是因为孩子。
    根本没人会在意她乔星晚。
    怀里的女人不再折腾，贺瑾言看着她手腕上被他攥红的痕迹，他这才松了几分，“老实一些，就不用受这痛。”
    乔星晚趁他放松警惕的空隙一把推开了他，整个人背对着他面向车窗，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贺瑾言微微蹙眉，他张口想说什么之时看到了车窗上女人克制着声音流着眼泪的模样。
    他微怔，没想明白她为何而哭，大抵是因为念念。
    贺瑾言理了理被折腾皱的衣服，眉心微蹙，“又不是不让你见女儿了，哭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乔星晚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忽然扭头朝贺瑾言吼道。
    开车的吴启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小心脏一颤，屁股都吓得抬了一下。
    还好他够稳定，车子没偏，不然得要扣工资了，唔～
    贺瑾言眉心倏然紧蹙。
    “我说了要接你们一起回去，又没有让你们分开，你在闹什么！”
    乔星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在闹什么？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呢，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没有念念，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眼神一点点落寞下去，到最后眼里没有一丝亮光，黯淡的让人压抑。
    贺瑾言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好，他放低了声音，“乔星晚，你到底在固执什么？”
    “那你又在固执什么？”乔星晚抬起猩红的眼眸，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呢？念念是我女儿，我接她回贺家有什么问题？”
    她扯开嘴角苦笑，“没有问题。”
    “你同意了？”贺瑾言略微有些诧异。
    “念念回贺家，能接受到很好的教育，吃穿用度样样都比我这个当妈的给的好。”乔星晚早就说服自己了，虽然她安排好了一切，唯独贺瑾言的突然出现是她没想到的。
    索性早回晚回都是要回去的，不如提早适应。
    只可惜，她还想用最后的这点时间好好陪着念念的。
    “你……同意了？”贺瑾言微微诧异，还有些不太相信。
    “问问念念吧，如果她想跟你走……我同意。”乔星晚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贺瑾言紧皱的眉心缓缓松开，他没在接话，车厢内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吴启阳都有些不适应。
    乔星晚苦笑一声，所以不问问她会如何选择？
    是不是他潜意识里就认为她会一起跟他回贺家？
    不会了，就算回国，她也不会回贺家。
    曾经一个人守在那栋大别墅里，望眼欲穿的等着他回家，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等来，一次又一次的落空，真的很痛，她不想在经历一次了，哪怕是短暂的她也不想。
    晚上。
    一家三口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乔念念明显比往日更开心。
    乔星晚坐在他们对面，看着父女俩坐在一起互动的样子，贺瑾言的脸上是她曾经从未见过的温柔，这应该就是血脉亲情，念念很喜欢贺瑾言。
    这样也好。
    “念念想不想和爸爸回家？”贺瑾言拿了一张纸巾，细心温柔的帮她擦着嘴角。
    乔念念开心的点头，“想，想和爸爸回家。”
    “妈妈，一个人带念念……很……很……”乔念念一张小脸皱了起来，想说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急的脸都红了。
    贺瑾言轻笑一声，“很辛苦，对吗？”
    乔念念拼命点头，“嗯，爸爸，妈妈很累的。”
    贺瑾言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乔星晚，他顶着她看了几秒，她的脸上确实带有疲惫感，白净的脸上没有施以任何粉黛。
    “乔星晚，这些年……辛苦你了。”
    乔星晚愣了一瞬，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依旧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贺瑾言重新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乔念念身上。
    “念念，那爸爸明天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妈妈回家吗？我想和妈妈还有爸爸一起回家。”乔念念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尽是兴奋。
    乔星晚眼睛红了，她根本不忍心说不。
    “我可以回国，但是贺家，我不会回去。”
    这是乔星晚最大的让步。
    贺瑾言微微蹙眉，他眸底着晦暗的光，没着急反驳她，先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