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真的被裴寂囚禁在了君澜尊府,整栋别墅又大又冷清。
甚至连圆圆都不让走出去一步。
圆圆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眠眠,我们会不会被关出毛病啊?我听说人被关久了与外界失去联系,会变的自卑,甚至害怕见到陌生人。”圆圆觉得她马上就要闷出病来了。
姜眠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圆圆,“抱歉啊,连累了你。”
“怎么会呢,都是二爷,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圆圆极其气愤。
姜眠若有所思的盯着往门口去的方向,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报仇才接近裴寂,全家只剩她一个人,早就没了任何牵挂,只要三叔他们平安,她……活不活着都无所谓的。
但是三婶告诉她,她的父亲兄长最期望的就是她能平安快乐的活下去。
所以她在混沌中有了光明,想活下去,替家人活着。
可是裴寂在逼她。
姜眠晦暗的目光落在落地窗的方向,她的眼眸泛起淡淡的红,似是想到了什么,嫩白如玉的手紧紧收拢。
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当初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情形,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中无法自拔,落地窗的窗帘紧紧合着,明明大白天,房间里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姜眠的呼吸微重,紧紧抿着唇,她好像觉得自己突然深陷进了当初的旋涡中,有些走不出来。
“眠眠你怎么了?你快松手啊,你的手都流血了!”
圆圆带着哭腔的声音叫醒了姜眠,姜眠垂眸,就看到圆圆正用力的掰着她的手。
看到掌心被自己掐出来的血,姜眠才感觉痛意袭来。
她猛的松开手,右手手心四个指甲掐出的伤痕,疼的她手都在微微发抖。
姜眠喘着粗气,眼泪夺眶而出,她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刚才……怎么了?
好像想到了家人刚出事时她的状态,消沉,死寂,不愿见人,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吐。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房间里只剩黑暗,只有黑暗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可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三叔三婶,甚至姜星辞,姜茵,担心她想不开,隔几分钟就会敲门确认。
直到有一次她没有回应,姜星辞撞开了门,他们在床边的角落找到她,几个人都愣在那里,她的身上再没半点被娇宠的公主气息。
只剩一片死寂,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那天后,容淑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带着她一点点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阿坤是听到圆圆的声音才从外面跑了进来。
话刚问出口,就看到姜眠脸色惨白,掌心流着血。
姜眠回过神,圆圆已经拿了药箱来给她处理伤口。
“你忍着点啊,会疼。”圆圆心疼的红着眼。
姜眠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正如圆圆所说,很疼。
阿坤怔怔的看着姜眠,等圆圆上完药,他就拉着圆圆出去。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一问,圆圆眼睛都红了。
“眠眠刚才好端端的,突然我就发现她紧紧攥着手,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了,她就像……就像听不到我声音看不到我一样,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圆圆捂着嘴哭了出来,“她是不是生病了?”
阿坤眉心紧蹙,他安慰圆圆告诉她没有事,可能就是想到了伤心事所以沉浸在了里面,随后叮嘱圆圆看好姜眠。
等圆圆回去后,阿坤才将事情告诉了裴寂。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裴寂就赶了回来。
卧室里,姜眠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的盯着前方。
裴寂一进来就看到她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他轻轻拿起放在自己的掌心,深邃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盯着那伤,最后淡淡开口:“用这种方式,亏你想的出来。”
姜眠眼睫颤了一下,她没有开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看着正前方。
裴寂冰凉的指尖轻轻点在其中一处伤上,虽然很轻但依然会痛,姜眠的手抖了一下,下一瞬更钻心的痛传来。
裴寂眼眸猩红,眸中一片狠戾的看着她,而他的手正死死的按压在她的伤处,“就这么不愿意好好待在我身边?”
姜眠空洞的眼睛看向裴寂,她忍着疼坐起身慢慢的靠近他怀里。
男人神色一顿,仅仅一瞬,眸子再次染上戾气,“姜眠,有一个人,你会非常感兴趣。”
对于姜眠而言,这个世界上除了三叔一家,已经没有人是她所在意所关心的人了。
她依旧没反应,裴寂却漫不经心的笑起来,他拉开姜眠,骨节分明的掐住她的下颌,沉冷的声音,道出一句令姜眠眼眸一点点清明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姜眠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寂,眸中又惊又喜。
“姜牧白。”裴寂的声音中裹挟着兴奋的语调。
姜眠错愕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命大,没有死,不过……他倒是过得逍遥快活,明知道你活着都不会来找你,却让你一个人承担痛苦。”
裴寂嘴角含着笑,指尖轻轻在她的脸颊上划过,他看着姜眠一点点泛红的眼睛,眸中尽是愉悦,“姜牧白可真混蛋啊。”
姜眠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裴寂,红着眼怒视着裴寂,“你闭嘴!你胡说八道,他才不会!”
裴寂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姜眠受伤的手,此时她的手因为刚才用力推他,而垂在身侧微微发抖。
裴寂上前一步,攥住姜眠的手腕将她拽向自己,“只有你这么蠢的人才会抓着过去不放,姜眠认清现实吧,现实就是离开我,你不仅报不了仇,还会尸骨无存!”
“姜牧白若真在乎你,怎么会明明活着,五年来却不曾露过一次面!”
“你胡说,他不可能会不管我的,他是我亲哥哥,从前他最孝顺爸爸妈妈,最疼我了,他不是你说的那样!”姜眠红着眼看着裴寂,“裴寂你说我哥哥还活着,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裴寂嗤笑一声,攥住她的手腕,冷冷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伤,“我要听实话。”
姜眠深吸了一口气,她轻轻笑出了声,“装的,圆圆无辜,让她走。”
裴寂一瞬猩红了眼,“为了别人不惜伤害自己,姜眠你他妈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