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醒的这天,圆圆足足哭了二十分钟,断断续续,哭的停不下来。
裴寂脸色黑的不能再黑,“闭嘴,再哭给你丢出去!”
圆圆眼里含着泪,被裴寂冷喝的声音吓了一跳,抽气着不敢哭出声,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
裴寂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能这么烦过,直接让阿坤把圆圆给带了出去。
姜眠靠在床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二爷,你多少有点缺爱,不然也不会觉得她烦,人家好歹真情流露。”
裴寂白了她一眼,“老子也是真情流露。”
“哪种的真情呢?”姜眠眼眸含笑,期待的看着他。
裴寂一抬眸就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他喉结轻滚了下,薄唇轻动,最后不紧不慢道:“话多了。”
姜眠笑意盈盈的看着裴寂,转了话锋,“二爷……可在意我?”
裴寂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姜眠,那双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把汤喝了。”裴寂收回目光将盛出一碗汤递给她。
“二爷,我是病患,没有力气。”姜眠撇了撇嘴,言下之意过于明显。
裴寂瞥了她一眼,起身坐到床边上,舀了一勺喂了过去。
姜眠忍不住笑,张嘴喝了下去。
“二爷喂的好像更香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说着一勺接一勺喂的极快。
“唔……慢……”姜眠根本没机会说话,到最后干脆嘴都不张了,一双纯欲的眼睛像小鹿一般瞪着他。
裴寂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乖,不逗你了。”
姜眠这才张开嘴喝下。
汤喝完后,裴寂的视线落在姜眠的腿上,他眼眸染红,眸底是说不出的心疼,他看着姜眠,轻声开口:“想如何出气?”
姜眠愣了瞬,而后反应过来,“裴颂?”
“嗯。”裴寂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姜眠。
姜眠擦了擦嘴,她看着裴寂浅浅笑了,“你不是已经替我出气了吗。”
在看到裴寂出现那一刻,姜眠狠狠松了一口气,看到裴寂慌乱无措的抱起她时,她就知道裴寂不会轻饶裴颂。
“不够。”
男人沉冷的声音染上戾气,猩红的眼眸裹挟着一抹阴狠。
“不处理干净,日后只会个隐患。”裴寂敛了敛情绪,垂眸看着她手上的留置针,尽量轻轻的将她的手放进掌心。
姜眠没注意到他已经尽量温柔的动作,因为在她的感觉之内,这人的举动没温柔多少,毕竟不是和细腻的人,她还看了过去,生怕这货一个不小心碰到她的滞留针。
看着他没碰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你动了手,该如何跟裴家交代?”
“该交代的人是他们。”
姜眠眸光微闪,真想自己动手啊,如果是她,她一定不让裴颂死,他双腿已废,那姜眠就帮他在废了双手,眼睛似乎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让他……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废人!
“我不怕他对我怎么样,我只担心会威胁到你。”姜眠深情款款,眸中尽是对裴寂的担忧。
裴寂顿了一下,他长臂一伸,捞起姜眠将她拥进了怀里。
“所以……还想离开我吗?”
姜眠眼睫颤了颤,她没有回答,抱着她的人明显周身气息下降了一个度,他松开姜眠,黑眸中闪着偏执的光。
“还是想对吗?”
姜眠还是没回答,她静静的看着裴寂因为她的沉默而一点点偏执疯狂的情绪变化。
所以……他真的爱上她了,不然不会因为她而如此情绪多变。
裴寂挑起姜眠的下颌诡秘的望着她,最后低低的笑出了声,他眼眸发红,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乖,听话些不好吗?
但是你不听话,我能帮你,也能再次毁了你所有的一切。”
姜眠狠狠一颤,错愕的看向裴寂。
他脸上挂着淡笑,说话语气很轻,但偏偏就是这副样子最是让人害怕。
看着姜眠脸上对他的恐惧,裴寂轻轻将人抱进怀里,“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动你,也不会动你在乎的人。”
“裴寂……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才能决定我的心。”姜眠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声音中染着哭腔。
“好。”裴寂轻抚着她的长发,像在安抚小猫一般。
这一个多月里,两个人都没有提及让对方不高兴的话题,裴寂倒是每天都会来陪她,但是大多时候都跟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
有时候还会拉着圆圆、裴铭和阿坤他们在病房里搓麻将,姜眠看的眼馋手痒,但是轮椅又不能久坐,偏偏坐下去玩了两次还被护士逮到两次,一顿骂。
眼瞅着裴寂要发飙,姜眠急忙拉住他安抚。
裴寂太经常来医院,姜眠也担心裴家的人会趁此机会再把势力夺回去。
虽然裴禹谦计划失败,他的人也都倒戈向裴寂,但是这种两边倒的人最是不可信。
姜眠能知道这些,还是裴寂和裴铭他们毫不避讳的在病房里开视频会议听到的。
裴寂不怕她听,事实上她听了全部还真不能做出什么扳倒裴寂的事,毕竟她现在的处境根本做不到。
今天也是如此,不过病房门口一点都不安逸。
邓雅琴在外面哭爹喊娘的要裴寂把裴颂还给她,可能她还不知道,裴颂被裴寂关了起来,彻底残废的他像个尸体一般每天躺在床上。
裴寂听的头都大了,他推了手里的牌,起身就走了出去。
门是开着的,顺着姜眠的角度,她刚好看到裴寂一出去就将地上的女人狠狠踹倒。
邓雅琴蒙了,反应过来指着裴寂大骂,“你……你敢打我,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裴寂眸色一瞬沉了下来。
由于是vip病房,这一整层都是裴寂的人,除了病房还有几间家属陪护的房间,整个一层就像是个小型户的房子。
邓雅琴是趁保镖换岗时候溜上来的,一来就大喊大叫,医护人员不认识她,担心她吵到这里的vip病人,想上去阻止就看到从病房出来的人不由分说的将人给踹了。
这时换岗的保镖也已经过来,裴寂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
几个人吓得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裴寂上前一步,面露嫌恶,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邓雅琴,“自己走还是我扔你出去!”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邓雅琴抓住裴寂的裤脚,哭的泣不成声。
“死了。”裴寂冷冷的扔出两个字。
邓雅琴先是一怔,而后站起来发疯般大叫着朝裴寂扑过去,裴铭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
“你怎么敢,你这个杀人犯,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葬,放开我放开我!”邓雅琴始终触碰不到裴寂,满心的恨意无处发泄,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疯子。
裴寂蹙着眉,低沉的嗓音中裹着几分森寒,语气极为不耐烦,“扔出去。”
说完转身回了病房。
看到姜眠坐起身正看着外面的方向,他挡住了她的视线,“躺下。”
姜眠撇了撇嘴,“都快躺退化了,医生说去做个检查,可以的话就可以拆石膏了,而且我们可以回家养伤的,医院一天好贵的吧。”
这话姜眠已经不知道说了几次了,裴寂每次都不答应,说医院设备齐全,也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着。
“月底再拆。”裴寂命令的口吻。
姜眠不想搭理他,扭头不再看他。
裴寂走过去坐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生气了?”
“我想回家嘛,而且拆了石膏我就可以做康复训练了,我想早点……去找我哥哥问清楚。”
“那也急不得。”裴寂声音出奇的温柔。
“急不得什么呀?”
病房门被推开,贺瑾言抱着一捧鲜花进来。
裴寂看到那花直接脸都黑了,送花都送到他女人这儿了?
贺瑾言摸了摸鼻子,大摇大摆的把花递给了姜眠。
姜眠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鲜花好闻又好看,“谢谢”
裴寂脸更黑了,收了别的男人送的花还喜欢成这样。
裴寂一把夺过姜眠手里的花随手塞进了站在一旁的圆圆怀里,而后对姜眠开口:“喜欢?”
姜眠错愕的点点头,“只能收老子送的。”
贺瑾言没忍住笑出了声,整这么霸道。
圆圆抱着花也是喜欢得紧。
贺瑾言扫了一眼,只能开口:“花就给你了,小女佣。”
阿坤不乐意了,直接从圆圆怀里把花抢了过来。
圆圆:“你给我!”
阿坤:“不给,我也喜欢!”
贺瑾言:得,这花成了烫手山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