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是你?”
符竹林颤抖着说:“我听见你回来了,是想问你下辛姑娘寻到了没?守俭师弟跟我说你来了后院,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朱文昭将匕首收进袖子里,低声说道,“师兄,你应该喊我的,那样我也不会掏出匕首了。自从出了辛姑娘的事情后,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担心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我看见你跟宁姑娘在……就没敢出声,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符竹林结结巴巴地说着,脸上泛起一抹尴尬之色。
“师兄,不必如此紧张。”朱文昭轻轻拍了拍符竹林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你也知道的,出了这种事情,宁姐姐的心难以平复。我只是安慰她而已。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辛姐姐的下落已经有一些线索了。绑架辛姐姐的人正是你所认识的褚贵五。”
符竹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文昭。
“是老褚?”
朱文昭点了点头,“正是他,别的马匪怎会知道辛姐姐是个美貌的女子?”
“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她的母亲被马匪烧了,按说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朱文昭皱眉道:“师兄,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他如果不给我们下毒,误毒死了两个马匪,马匪怎么会烧了他家房子,又怎么会烧死他娘。我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你还同情她,你要知道辛姐姐的母亲是褚贵五的随从枪杀的,如今又绑架霸占了辛姐姐。你该醒悟了。”
“霸占?什么意思?”
“今日是褚贵五与辛姐姐的大婚,我本想着进去救出辛姐姐的,结果被发现了。”
“老褚,褚贵五......你,你个混蛋,怎么能这样,我.....我要杀了你......”
符竹林忽然怒吼了起来,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寺庙,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宁梦欣被吓得不轻,她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拉住了朱文昭的手。而朱文昭则显得格外镇定,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师兄竟然也有如此情绪化的时候,希望他能够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不再迷失自己。”
原本宁静祥和的少林寺,此刻却被符竹林的怒吼声打破了平静。詹奇志和苟守俭闻声而来,他们急匆匆地赶到了后院,看到了符竹林情绪失控的模样。只见符竹林满脸怒容,双手狠狠地砸向一棵柏树的树干上,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詹奇志心中一沉,他意识到符竹林可能已经得知了辛庆玲被褚贵五绑架并霸占的消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苟守俭走上前来,詹奇志轻声说道:“阿弥陀佛,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你们师兄并无大碍,或许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宣泄内心的痛苦。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为辛姑娘祈祷,愿她早日脱离困境。”
苟守俭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辛庆玲的同情和担忧,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辛姐姐实在太可怜了。”
夜已经很深了,但少林寺内仍有几间禅房亮着微弱的烛光,仿佛在黑暗中闪烁着希望的火花。詹奇志正盘坐在蒲团上,双手敲打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神情专注而虔诚。他的思绪随着木鱼声飘荡,似乎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苟守俭则点着一盏油灯,静静地坐在床边,默默地翻阅着手中的经书。尽管他只能认出经书中一半的字,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将那些不认识的字用烧过的树枝标记在墙上,准备等朱文昭回来后向他请教。
符竹林像是疯了一样,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少林拳术。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僧袍,但他完全不在乎,只是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拳法之中。
宁梦欣静静地坐在床上,目光投向窗外正在院子里苦练拳术的朱文昭,她的眼神充满了忧虑和思索。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沉睡之中,甚至连鸡和狗的叫声也难以听见。由于饥荒的影响,人们早已将这些家禽作为食物填饱了肚子。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响彻整个寺庙。寺庙中的众人原本就因为辛庆玲的失踪而心怀不安,无法入眠。符竹林立即停下练拳动作,飞奔向寺大门,第一个冲到寺庙门口,手忙脚乱地拉开门栓,满脸期待地问道:\"辛姑娘,你回来了?\"
这时,苟守俭也赶到了。后院的朱文昭和宁梦欣并肩从后院走出来。詹奇志也打开了房门。一个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寺庙。他用右手捂着胸口,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显然,他中了一枪。符竹林心中原本充满喜悦,但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呆滞,甚至忘了跟来人打招呼。
苟守俭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轻声问道:“大伯,您怎么了?”
来人脸色严肃,平静地说:“我这枪伤是被日本人打的,我跑了七八里路,太累了。你们能让我在贵寺住一晚吗?天一亮我就走。”
苟守俭毕竟还是个孩子,怎么敢轻易做出决定呢?他转头看向正在向他们走来的詹奇志。只见詹奇志点了点头,“守俭,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带施主去我的禅房,给他上药后再做其他考虑。”
苟守俭扶着那人就朝着詹奇志禅房走,朱文昭见来人不是辛庆玲,心头一阵失落,但还是扭头对着宁梦欣说道:“宁姐姐,你先回房间吧,不是辛姐姐。我先去师父禅房看看。”
宁梦欣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失望地说道:“好吧,我还以为是辛姐姐逃脱了呢。害我白高兴了一场,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朱文昭快步走进禅房,只见苟守俭已经将那名伤者放在了床上。詹奇志看着朱文昭,神色严肃地对他说道:“文昭,帮施主把子弹取出来吧。”
苟守俭闻言,赶紧上前帮着汉子轻轻褪去了外衫。这一脱不要紧,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汉子身上竟然中了两弹!
其中一颗子弹位于左胸上方,深深嵌入了肩胛骨之中;而另一颗则射中了左胳膊,造成了一个可怕的伤口。但幸运的是,打在胳膊上的那颗子弹只是一个贯穿伤,并没有伤到骨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打在胸前肩胛骨上的那颗子弹却清晰可见,让人触目惊心。
朱文昭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您虽然中了两弹,但您还算幸运的,没有伤到要害部位,我只需要将胸前那颗子弹取出,然后涂抹上刀伤药,慢慢就会康复。”
那名大汉愣了一下,轻叹道:“看来老天是眷顾我的!难道你也会取子弹吗?”
苟守俭轻声笑了起来:“不瞒大伯,我师父也曾被汉奸打了一枪,正是我文昭哥哥取出子弹的。不过,取子弹的时候会非常疼痛,您要忍耐一下。”
大汉微笑着说:“没关系,我并不害怕疼痛,我已经受了六次伤,早已习惯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帮我取出子弹。”
朱文昭看着大汉如此豪爽,转头对苟守俭说道:“守俭,你快去准备钳子、一盆清水……”
“哥哥不必吩咐,这些东西我都知道,马上就去安排。”
苟守俭说完便迅速离开了。汉子看着苟守俭离开,忍不住赞叹道:“这个小和尚真是聪明伶俐,日后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