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守俭对朱文昭说道:“哥哥,咱家比县公署还要热闹啊!”
朱文昭平静地说道:“别抱怨了,只有这样咱家才够安全嘛。”
这时,宁母端起一杯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朱文昭说:“文昭啊,你现在结交的都是些大人物,千万不要走错了路啊。咱全家都指望着你呢。”
朱文昭连忙点头表示明白,“放心吧,娘。我做事有分寸的。我既不想当官,也不当土匪,只想安安稳稳地守着娘和欣儿过日子,以后再生几个孩子,这辈子就足够了。”
宁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就应该这样。”
她接着感慨道:“是啊,咱们家人口实在太少。我们的房子够多,可以容纳更多的家庭成员。如果能早日抱上孙子,那该有多好啊!”
一旁的宁梦欣听后脸羞得通红,她娇嗔地喊了声:“娘,您在说什么呀!”然后跺跺脚,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
朱文昭看着宁梦欣离去的背影,温柔地笑了笑。接着他转头轻声对宁母说:“娘,我想出去走走。毕竟我们搬到柘城已经这么久了,却还没好好逛逛县城呢。”
宁母微笑着点点头,“记得不要玩太久,早点回来。”
朱文昭信步走到门外,他可不是只去散步而已。他既然答应了赵志远帮忙除掉松田,就要开始做准备,他送赵志远出庭院的时候,为了这次行动不影响到家里人,双方约好以后见面的地方在柘城外的土地庙。土地庙也是朱家庭院的地窖可以直接通达的地方。
“哥哥,给我点吃的吧,我都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拦住了朱文昭的去路。朱文昭愣了下,眼下灾荒已过,他没想到还会有女孩子出来乞讨。而且,还是个妙龄女孩,朱文昭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张面额 1 元的中储卷递给了女孩,“姑娘,你拿去买些吃的吧!”
“哥哥,这......这太多了吧。”女孩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钱。
“一个女孩子家不容易,你就拿着吧。”朱文昭温和地说道。
女孩感激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朱文昭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当他迈出几步时,发现那个女孩竟然也跟了上来。
“哥哥,你是个好人。你能给我找个地方住吗?”女孩轻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期待。
这更让朱文昭疑惑,一个女孩子刚认识的人,就要跟着去别人家。这不得不让朱文昭好奇,他再次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粗布花衬衫,下身则是一条宽松破旧的黑长裤,脚下踩着一双鞋面破损的千层底老布鞋。她的头发凌乱,脸上也脏兮兮的,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坚定和渴望。
“姑娘,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朱文昭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女孩低下头,轻轻地说:“我没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你是个善良的人,希望你能帮帮我……”
朱文昭笑道:“姑娘,你我刚认识,你敢跟着我回家?不怕我欺负你吗?”
“哥哥你不会的,我能看出你是个好人。不像他们给我钱,还动手动脚的,你是直接把钱塞给我就转身离去。”
朱文昭笑道:“这是什么逻辑?这样区分好坏人未必太笼统了吧。”
“那你给我介绍下你自己。”
“介绍?怎么介绍?”
“你就说说,你叫什么,老家是哪里的?怎么就来柘城乞讨了。对你什么都不了解,我怎么敢收留你啊。”
女孩子顿时一阵兴奋,她缓缓说道:“我叫夏雨晴,开封人氏,那年黄河发大水,把我家乡给淹了,我只得跟着娘逃难,结果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不停的拉肚子,拉出的都是水,没过几日就就......”女孩子说着说着,脸上晴转多云,下起泪雨来。
“好了,好了,那你在这等我吧。我去转一圈,等下回来,就带你回家。”
朱文昭说完,继续朝前走,待走了百来米,他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他转身回头,只见女孩子跟在她身后,却始终跟他保持距离。
“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在那等我吗?”
“我想了下,还是跟着哥哥吧。万一哥哥再把我忘记了,我就没地方可去了。”此话一出,朱文昭愣了下。没想到这女孩子这般机智,害怕自己不回来了。朱文昭微笑了下,任由她跟着。
土地庙距离柘城东郊大约一二里,附近没有人家居住。不过,土地庙内的地面清扫的倒还算干净。如今这不太平的年岁,百姓们更是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全贡献给了各路神仙了。
朱文昭走进土地庙内,瞅着土地公公却不说话。他想起自己刚重生时,饿的饥肠辘辘,土地公公赏赐他的“五谷杂粮”,不自觉的笑了笑。夏雨晴瞅见朱文昭的表情,轻声道:“哥哥,为何见了土地公公发笑,不应该拜上一拜吗?”
朱文昭沉声道:“我已拜过了。”
“哥哥,您竟逗我,我一直盯着哥哥的。”
“我是心里拜的,只要心里有神就可以了。”
夏雨晴喃喃自语道:“不懂,但好像也是那么回事。我娘病重时,我大声哭泣着求各路神仙保佑,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听到......”夏雨晴说着说着又梨花带水般掉着眼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我就不带你回家了。”
“哦。”她说完,掏出一条自织布做的纯棉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朱文昭在土地庙,转了一圈,没有丝毫的发现;也没有寻到自家庭院中的地道在这边的出口在哪?难免心中有些失落。朱文昭暗道:“看来自己抽空要从家里地窖一路走来试试,万一哪天不方便进家,也可以从这土地庙的出口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