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你觉得会是谁?”
“若是本朝中人,见不得我好的,也有许多。”
“说说看。”
“首当其冲,便是那陈实启和德妃了。”
两个外孙都被自己端了,陈实启自然恨得牙痒。
“不错,我也觉得这俩人嫌疑最大。”苏锦盈点头。
幽幽一叹,萧万平继续道:“还有就是,其他皇子的母妃了,我提出了让各皇子离开帝都,这些人必定是恨我的。”
“也有理。”
苏锦盈脸上带着笑容,径自饮了一口热茶。
似乎在等着萧万平另一个答案。
但萧万平却沉默了。
半晌过后,苏锦盈忍不住开口:“万平,你是不是漏了一个人?”
摸着鼻梁,无奈一笑。
萧万平回道:“嫂嫂,你说的是...他?”
“嗯,虽然萧万安已经登上了太子之位,但始终还未继承大统,你和姜怡芯和亲,有了卫国这个靠山,他必然忌惮。”
“呼”
长出一口气,萧万平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独孤幽忍不住怒道:“咱们都要去北境了,若是萧万安捣鬼,那未免太过分了。”
“的确。”这次苏锦盈并没反对独孤幽的话。
“这个东宫之位,几乎是你一手送他上去的,到头来反倒要害你?”
萧万平微微一笑:“嫂嫂放心,不管是谁在捣鬼,我一定不会放过。”
“但如果真是萧万安呢?”苏锦盈反问。
他刚被立为太子,朝局看上去也逐渐稳固,若萧万平要对付他,大炎将再次陷入内患。
这是她和萧万平不愿看到的。
“如果真是他,那待我归来之时,便是他命丧之日。”
萧万平眼里掠过一丝戾气。
“很好。”苏锦盈赞许点了点头。
她知道萧万平的用意,不是不敢杀萧万安。
而是还得利用他,来巩固朝局。
简而言之,萧万安在萧万平眼中,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现在还有用,一旦没用,那便是清算之时。
翌日朝会。
景帝身体恢复了七八成,再次上朝。
身为太子,萧万安坐在他的左侧。
这是他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从上往下,一览群臣拜倒在地。
那种感觉,让萧万安有些飘飘然。
他不由攥紧双拳,眼里放光。
“有事速奏!”魏洪高声一喊。
贾正浩出列,将昨晚怀远馆之事如实禀告。
“怀远馆又闹鬼?”景帝头痛。
兵部尚书柳承坤不由冷笑。
“这怀远馆和卫人相冲不成,怎么他们住进去,便会发生稀奇古怪的事?”
贾正浩继续奏报:“微臣已经建议公主换个地方住,奈何公主坚持要住在怀远馆,还说要亲自查出真凶。”
景帝捋须点头:“倒是个女中丈夫。”
顾风出列:“陛下,话虽如此,还需加派人手,保护她们的安全才是。”
“嗯,传令赤磷卫,加派一校人马,严加保护姜怡芯的安全,不得出任何意外。”
景帝也知道事关重大,若姜怡芯有个三长两短,那大炎将面临两国兵锋,届时危矣。
“是!”
须臾,景帝眉头一锁,问道:“骷髅出现,还留下偈语?依众卿之见,此事何人所为?”
裴庆出列,拱手回道:“回陛下话,臣觉得此事必是无相门密谍捣鬼,他们想破坏炎卫两国和亲,不让我们结盟。”
陈实启佝偻着身躯,站了出来。
此前一系列事,让这位曾经风光无比的国丈,多了许多白发。
他神情憔悴,但还坚持上朝。
“陛下,裴大人的话,老臣不敢苟同。”
“说。”
“我大炎只是和卫国和亲,并未正式结盟,无相门并没有理由这么做。”
陈实启的意图,是想将矛头指向萧万安。
东宫之位被他夺了去,陈实启除了头号大敌萧万平外,还对萧万安怀恨在心。
“那依你之见,是谁在背后捣鬼?”景帝问道。
“捣鬼之人,必然心怀叵测,老臣不敢妄言。”
柳承坤朗笑一声:“陈尚书,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若非心怀叵测,何必装神弄鬼?”
“听柳尚书之言,似乎知道贼人是谁?”陈实启即刻反击。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件事,恐怕还得裴大人出马。”柳承坤看向裴庆。
“微臣愿替陛下分忧。”裴庆很是自信,想接下这个案子。
贾正浩却道:“陛下,昨夜逍遥侯也在场,侯爷已经着手调查了。”
“老八也在?”
“是,广月阁接风宴后,侯爷和公主一同去了怀远馆,随后便发生了这等事。”
捋须沉吟,景帝点头应道:“既然此事事关老八和亲,他又在场,便让他去查吧。”
在他看来,这并非大事,无非是有心之人玩弄的把戏罢了。
“查清真相之后,择日让老八完婚。”
“遵旨!”群臣领旨。
陈实启也咬着牙应承。
另一边。
天色还未大亮,姜怡芯再次将邱从文和任义找来。
“那间库房,除了你们,真的没人能进得了?”
邱从文已经知道了姜怡芯的身份,当下恭敬回道::
“回公主话,库房是小民的命,钥匙也是小人每日贴身保管,就算有心之人拓印了去,也不知道开锁的文字顺序。”
而任义,眼珠子一转。
“公主,东家不常在茶楼,茶楼的经营,几乎都是小人一手操办。”
闻言,姜怡芯转头看着任义。
“你想说什么?”
“回公主,‘不夜侯’生意时常火爆,有时一忙下来,小人也会交代伙计,让他们一起上库房取水。”
“一起上库房取水?”
姜怡芯不知不觉,已经落入任义的话里。
“正是,因此小人不敢保证,这开锁的文字顺序,是否会被旁边的伙计偷窥了去。”
听到这里,邱从文指着任义,嘴里哆嗦着。
“你...你,我不是说了,进库房时得小心吗?”
“哎呀东家,你不知道,这楼里一旦忙起来,哪会顾及这些?”任义抱怨着说道。
“行了。”姜怡芯一挥手:“就算文字顺序被伙计看了去,可他们也没钥匙啊,如何进库房?”
任义心中一喜,但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果然,按照那人所说,可以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