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起床,丹桂侍候她梳妆,怀安认真地守在旁边。
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娘亲,生怕少看了一分。
门外有丫头禀报,“王妃,钱嬷嬷来请世子回屋更衣。”
怀安身体一颤,眼里涌现出害怕。
孟云裳将他的变化收进眼里,扬声对外命令,“让她进来!”
钱嬷嬷被领进门,敷衍地对孟云裳行了个礼。
然后径直走到怀安面前,语带谴责,“世子您怎么不在屋里呢,老奴找您一早上了。”
说完伸手来牵怀安的手。
怀安面色微白地后退。
钱嬷嬷立马板起脸,声音阴冷地开口,“王妃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要再这么调皮不听话,说不定哪天王妃就把你送人了。”
话音未落,怀安满眼恐惧地扑进孟云裳怀里,“娘亲,别把怀安送人,怀安以后肯定乖乖听话。”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破碎和害怕,孟云裳连忙揽住他。
“不会,娘不会把怀安送人的,怀安别怕,别怕啊。”
怀安被安慰,情绪慢慢平稳,但双手仍紧紧地抱住孟云裳的腰,脸贴在她怀里不肯出来。
钱嬷嬷再次伸手,想将他给拉出去。
但被孟云裳给扣住了手腕。
“谁给你的胆子对世子动手动脚!”
“哎哟,”钱嬷嬷一边哀嚎,一边狡辩,“王妃哎,你可不能这么纵着世子啊。老奴可都是为了他好。”
“本妃倒是不知道,告诉一个四岁的孩子会被亲娘抛弃也是为他好?”
“这,这不是为了吓吓他嘛。世子调皮您是知道的,之前不还三番两次的惹怒您么!”
“本妃的儿子可不是谁都能吓的。来人,把钱嬷嬷拖下去。”
钱嬷嬷一惊,虚张声势地大喊,“王妃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老奴这些年侍候世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一句话就抹灭了老奴对世子的照顾,这样会寒了安然居下人的心呐。”
见孟云裳不理她,钱嬷嬷又开始朝怀安大喊,“世子啊,这些年可都是嬷嬷陪在你身边,你饿时哭时都是嬷嬷照顾你的,说是比王妃待你好都使得啊。”
“你胡说,我娘亲才是对我最好的。你这个刁奴!”
怀安从孟云裳怀里转身,恨恨地瞪向钱嬷嬷,“我讨厌你。”
钱嬷嬷一听,不顾形象的呼天抢地。
怀安被吓的身体发抖,紧紧抱住孟云裳的腰不敢松手。
孟云裳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他后脑,“别怕,娘在,她伤不到你的。”
小家伙双手又抱紧了两分,闷着声音呢喃,“怀安不要离开娘亲。”
“好,不离开。以后都不离开。”
“王妃!王妃你不能这样啊,世子他顽劣难训,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拖出去,打断双腿。”
孟云裳面色冰冷地看着钱嬷嬷,在丹桂将人揪住时又补充了一句,“召集安然居的其他下人观刑。”
“是,王妃。”
丹桂说完将钱嬷嬷拖出去,院子里很快响起了钱嬷嬷的惨叫声。
孟云裳连忙捂住怀安的耳朵,“别怕,娘改日给你挑个可靠的嬷嬷。”
在嬷嬷挑好之前,她还是亲自照顾孩子吧。
“有娘亲在,怀安不怕。”
“那娘给你更衣好不好?”
本以为怀安肯定会答应,谁知小家伙突然害羞的转过身体,扭扭捏捏的说,“怀安自己能穿。”
“可你背上有伤。”
“怀安长大了,可以自己穿的。”
“那怀安先试试自己穿,不会的再找娘亲帮忙?”
“嗯嗯,可以哒。”
“娘去门外等你,有事就唤娘。”
说着孟云裳走出门,将房间留给怀安。
院子里,安然居的丫头小厮已到齐,还有不少闲云院的老人。
钱嬷嬷被打的眦牙裂嘴,仍不忘巧言令色洗白自己。
孟云裳朝丹桂使了个眼色,丹桂亲自上手。
她劲大,速度又快。
就一会儿的功夫,钱嬷嬷双腿被打的鲜血淋漓,再也没力气嚎叫了。
孟云裳指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环视四周。
“钱嬷嬷身为安然居的管家大嬷嬷,本应该照顾世子、敬畏世子。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轻怠世子。”
“看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本妃留她一条命。但必须废她一双腿,再把她三岁的孙子送进内务府。”
“不,不要!”钱嬷嬷凄厉大喊。
她是随衡王出宫开府的老人,没人比她更清楚,把三岁的男儿送进内务府代表着什么。
她惊恐地跪倒在地,向孟云裳求饶,“王妃,老奴再也不敢了,可老奴的孙子是无辜的,求王妃开恩放过他。”
“你虐待世子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也是无辜的!”
孟云裳声音冷的仿佛来自地狱,钱嬷嬷被吓的心惊胆战。
她挣扎着向前爬,被丹桂给摁住。
悲愤让她大喊,“是孟雪云,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她说王妃不喜欢世子,所有收拾世子的人,王妃都会厚待,所以,所以老奴才猪油蒙心……”
“孟雪云自是罪该万死,可你也不无辜。”
“你们所有人都听好了,本妃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世子的人。”
“是!”
下人们吓的大气不敢出,王妃对世子态度大变,以后王府要变天。
他们以后可不能再糊涂了,不然雪云姑娘和钱嬷嬷就是最好的例子。
“娘亲~”
身后传来怀安的声音,孟云裳转身回到屋里。
怀安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满眼期待的看着她,等她的表扬。
孟云裳蹲在小家伙面前,非常捧场地问他,“谁家宝贝这么能干呀?”
怀安高声大喊,“当然是娘亲家的怀安宝贝!”
“真棒!”孟云裳笑着亲亲他的额头。
小家伙顿时笑咧着嘴,明明恨不得一蹦三尺,却又故意端着装老成。
孟云裳被逗乐,微微后仰打量他今天的行头。
小家伙眉眼和轮廓像陆宸骁,但大眼晴和小嘴像她。
结合在一起,出奇的好看。
这会穿着靛蓝长袍,腰间还像模像样的挂了荷包和玉佩。
有那么几分风流倜傥的味。
但孟云裳觉得,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怀安一听,立马追问,“咦,少了什么?娘亲快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