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骁的强势,让孟允川不敢再为沐烟出头。
哪怕他拿不准陆宸骁话里的妾室,到底是指沐烟, 还是指孟雪云,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总之,因为陆宸骁和孟云裳的到来,他为沐烟费心准备的排场都用不上了。
沐烟因此气的眼睛都红了。
今天本来是她的高光时刻,可现在被孟云裳给开了个糟糕的头,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喝孟云裳的血。
可当着衡王的面,她却什么都干不了。
“既是不敢,就不要在本王面前碍眼,本王有厌蠢症。”
“衡王你未免嚣张了些,孟大人好歹是你岳父。”
“豫王是第一天才认识本王?”
陆元景语塞。
脸黑了半天,最后终于挤出来一句嘲讽,“本王离京多年,倒是忘了,衡王向来肆意狂妄。”
“自己的地盘上不肆意,难道还等着外来狗放肆?”
这带有明确指向性的话,让陆元景火冒三丈,他连名带姓的怒吼,“陆宸骁!”
陆宸骁凉薄轻笑,“怎么,想跟本王比划比划?”
陆元景一滞,谁想比划了。
“本王今日是来孟府观礼的。”
说完拂袖往孟府里走,路过孟允川时还不忘迁怒,“还愣着做什么!”
孟允川见状,连忙跟上,“豫王殿下您这边请。”
沐烟母女愤恨地瞪了眼孟云裳,小跑着跟上孟允川。
陆宸骁指着陆元景大步离开的背影,对孟云裳说,“他肯定不敢跟本王比划。”
“为何?”
“当然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本王手下败将。”
孟云裳轻哦,对上他洋洋得意的眸光,有些忍俊不禁。
陆宸骁不解,“你笑什么?”
“我算是知道,安安每次一高兴脸上那些小表情是跟谁学的了。”
可不就是眼前这人的翻版么。
又傲娇又得意,就差在身后加条尾巴使劲摇晃了。
陆宸骁对上她促狭的目光,忍不住老脸发烫。
又见丹秋和陆鸣等人都低头忍笑,他拉着孟云裳的手轻哼,“陆宥霖本来就是个学人精。”
远在府里跟卢先生学做机关的怀安:“???”
孟云裳被气笑,伸手掐住某人的脸颊娇喝,“你能不能要点脸?”
孟锦佑和程氏得知衡王过来,匆匆赶来门口迎接。
恰好看到自家女儿(妹妹)在大门口掐着衡王脸皮训人的一幕。
母子俩同时愣住,程氏急的险些跳脚,哎哟,这是能随便看的吗?
要是衡王动怒,裳儿她……
倒是孟锦佑迅速反应过来,靠着门框乐呵呵的打趣,“我记得衡王府使家法的是条鞭子,要我帮忙找条代替吗?”
陆宸骁:“……”
你可真是个好人。
孟云裳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顺便瞪某个男人一眼。
男人非但没气,反而没脸没皮的炫耀,“裳儿最爱本王,肯定舍不得抽本王。”
孟锦佑:嗯,我就静静地听你吹。
程氏没注意儿子和衡王之间的眼神往来,她低声问孟云裳,“怀安没来?”
孟云裳点头,“改日带他回来看望娘,今天咱们先办正事。”
程氏眸光瞬间黯淡,“裳儿对不起,是娘亲没用。”
“娘别担心,过了今日他们该天天做噩梦了。”
*
孟氏一族盘居信阳多年,原本的孟氏祠堂是建在信阳。
但孟允川出息后,在孟府也修建了一座小祠堂,摆了孟氏族谱,供奉着孟家列祖列宗。
今日为了给沐烟排面,孟允川特意邀请了族长和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叔公来做见证。
等孟锦佑领着孟云裳和陆宸骁赶到时,平时尚且宽敞的祠堂,这会已经站的满满当当。
陆元景和孟雪云被簇拥着站在中心位置,孟允川和沐烟站在他们对面。
孟刘氏正跟族长等人唾沫横飞的夸赞沐烟能干,孟雪云孝顺。
因为众人的阻隔,她并没有发现孟云裳等人的到来。
孟允川也没来得及告诉她,孟云裳领着衡王回来了。
她有心当众抬高沐烟母女,更想当着豫王的面替孟雪云刷刷好感。
所以这会她正语气夸张的跟族长等人寒暄,“他三叔你是不知道,雪云这孩子打小就聪慧,琴棋书画一学就会,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上次寿宴我就想让她在府里住下。”
“要不是孟云裳那个煞星突然搅和,雪云早就是养在我们膝下的嫡女了。”
说完她满怀希望地看向族长,希望能得到族长的附和,最好是跟她一样夸赞孟雪云几句。
这样雪云以后在豫王府的日子也更好过。
可族长并不接茬儿,其他几位叔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孟刘氏对此有些不满,她皱着眉头暗示族长,“今日替我儿给平妻记名,这可是大喜事,你们……”
族长抬头看向孟允川,语气凝重地询问,“你确定今日一定要记名沐氏吗?”
孟允川牵起沐烟的手,与她深情对望一番后,语气笃定地点头,“对,我确定。”
族长轻叹一声,又问他,“程氏那边你可是已商量妥当?”
孟允川刚要说话,被孟刘氏抢先,“有什么好商量的,娶平妻是我儿的本事,程氏她若是识趣以后府里还是她当事,若她不识趣,我儿大可直接休了她。”
族长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但仍诚恳地提醒孟允川,“程氏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家事、奉养长辈,并无错处。你要娶平妻,于情于理,都该与她商议。”
“族长说的是,”孟允川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他冲族长恭敬一揖。
然后转身看向人群外的程氏,“夫人,你历来贤惠,肯定不会阻拦此事的对吧?”
程氏冷笑。
开谱在即,他现在才来征询意见,还妄想用贤惠来道德绑架她。
若放在之前,依她的暴脾气,早就提着剑砍了上去。
但现在,儿女们谋划了那么多,她帮不上忙但也不能拖后腿。
“我可以不阻拦,但你今天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清楚,你跟沐烟到底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
“我,”孟允川皱眉思索,该怎么来说才最妥当。
可沐烟迫不及待地开口,“我跟川郎相爱十余载,修成正果是早晚的事。”
“孟雪云是你们珠胎暗结生下的孽种 ?”
“我才不是孽种!”孟雪云咬牙否认。
但程氏没看她,而是执拗地让孟允川给个准话。
孟允川沉默不语。
沐烟见状,晃着孟允川的衣袖,求他为女儿正名。
片刻后,孟允川终于点头道,“是,雪云是我和烟儿的亲生女儿,还有书瑶也是。”
早就知晓孟书瑶身世的程氏毫不犹豫地嗤笑,“好一对道貌岸然的狗男女!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锁在一块吧。”
孟允川诧异,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孟刘氏更是气势高涨,“算你识相!”
唯有族长欲言又止地看向程氏。
组织半天语言后,感叹道:“也罢,至少锦佑还是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