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运作麻利地替苏莺诊断。
“夫人放心,没有伤在要害位置,不会致命。”
孟云裳松了口气,“给她好好治。”
茯苓点头,转头要求丹桂,“你帮忙把她抬到后堂,我先准备药材,然后给她拔箭。”
丹桂毫不犹豫地接过苏莺,抱着她往后堂走。
但苏莺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宸骁,“公子,奴家是不是要死了?”
陆宸骁面无表情地回应,“死不了!”
“死了也不要紧,反正奴家孤家寡人一个。”
孟云裳朝丹桂使了个眼色,丹桂快步把人抱走。
怀安拉着孟云裳询问,“娘亲,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这人是谁,跟爹爹很熟吗?”
“爹娘会处理好的,安安别担心。”
怀安并没有被这个答案安抚到,他走到陆宸骁面前,仰头又问,“是父王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吗?”
若在平时,陆宸骁多少要刺他几句。
但这会,他伸手轻抚怀安头顶,“我对不起谁,都不会对不起你娘。别瞎想!”
“可是我不喜欢她看爹爹的眼神,爹爹是娘亲的。”
陆宸骁淡定附和,“嗯,我只会是你娘亲的。”
怀安放心地回到孟云裳身边。
“娘亲别担心,安安和爹爹只喜欢娘亲。”
孟云裳诧异小家伙心思敏感,弯腰将他抱在怀里,亲亲他的小脸,“娘亲也只喜欢安安和爹爹。”
怀安将脸贴着娘亲颈窝,心口的石头终于彻底放下。
稍后一步跟进来的星辰,看到地上的黑衣人,神色淡定地询问,“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啊?”
陆宸骁看向陆康,“去查。”
“是,”陆康拱手应是,转身带着玄七清理茶亭。
玄五去到小溪旁清洗猎物,顺便接手刚刚丹桂和茯苓的做饭工作。
小半个时辰后,茯苓替苏莺包扎好伤口。
孟云裳询问苏莺家住何处,准备让丹桂送她回家。
但苏莺却是直接开口,央求陆宸骁带她一起上路。
“奴家父母早逝,也没有兄弟姐妹相伴,一个人守在这茶亭多年。如今重伤在身,根本没办法独自生活。求公子收留奴家,为奴为婢都可以。”
“我不缺奴婢,”陆宸骁果断拒绝,“也不缺救命恩人,刚才那箭并不需要你来救。”
即便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但紧要关头身体本能也能助他避开几分。
根本不需要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来救,更不可能给她讹诈的机会。
“公子这话是何意?觉得刚才那一箭是奴家特意算计的?”
陆宸骁眉头紧皱,很不耐烦多说。
“五百两,你别再缠着我们。”
“奴家到底哪里做错了,竟被公子这么折辱。”
苏莺声音凄婉脆弱,仿佛陆宸骁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宸骁不仅没有心生怜悯,反而各种不耐烦。
“我的耐心有限,再啰嗦五百两都别想要。”
“奴家绝对没有讹诈公子的意思。若公子不信,那奴家就以死自证清白。”
说着就要往亭柱子上撞。
茯苓心中一急,连忙挡住她。
“我们路上带的药村不多,好不容易才给你包扎好箭伤,暂时没别的药材给你用了。”
苏莺被她说的又羞又恼。
当场晕了过去。
“夫人……”茯苓慌乱地看向孟云裳,生怕自己说错话,给王爷王妃添麻烦。
孟云裳淡声交代,“把她扶到你们的马车上去。”
丹桂不解,“夫人是打算留下她?”
陆宸骁沉着脸拒绝,“我不同意。”
孟云裳朝丹桂茯苓摆手,示意她们先把人扶走,然后自己走向陆宸骁。
等玄五做好饭菜,大人齐聚桌前时,陆宸骁已被说服。
饭后一行人继续上路东行。
星辰拉着怀安坐在马车角落里说悄悄话。
“安安你娘亲怎么想的呀,那苏莺明显不安好心,怎么还非把她捎上呢。万一她伤好之后,对我们大家使坏怎么办?”
怀安也不理解娘亲的做法,他跟父王想法一样,都觉得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苏莺的问题解决掉。
但娘亲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我娘亲既然做了,那肯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和爹爹只管听娘亲的就好。”
星辰咂舌,“我总觉得你和你爹只要遇上你娘亲,就会瞬间变得无脑。”
“那是因为我娘亲很聪明啊,每次做的决定也不会轻易出错。”
哪怕是出错,那也一定是别人的错。
反正娘亲是最厉害的。
星辰无语望天,还好安安他娘不是只会相夫教子的后宅妇人。
等苏莺悠悠醒来,已是太阳落山时。
一行人马上就要进入东海国境内。
茯苓正捧着医书看,见苏莺睁眼,温声询问,“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莺抬头打量马车,发现车里只有她们三人,有些失望。
“怎么只有我们仨,公子呢?”
丹桂立马开怼,“你什么身份,还妄想跟我们爷和夫人坐一辆马车?”
苏莺一改在陆宸骁面前的温顺,语气强势地反问,“我替公子受罪,现在只是问一下他的所在,有何不可!”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爷根本不用你救。”
“可我就是救了呀,而且公子最终还答应让我留下来,这说明公子心里也是有我的。”
“靠!我他娘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丹桂被气笑,撸着袖子就要对苏莺掌嘴。
茯苓担心事情闹大,容易被苏莺倒打一耙,连忙拉住丹桂,“别忘了夫人的交代。”
丹桂轻哦一声收回手,不想跟她过多计较。
但苏莺却得寸进尺地挑衅丹桂,“长的五大三粗,脾气还这么暴躁,也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没人要。”
“这要是换作我,早就买块豆腐撞死了,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这满是恶意的话一出口,丹桂的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我礼让你,是因为我有素质。但我这人出了名的耐心不好,这一巴掌是警告你的。再敢有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敢打我?”苏莺捂着被打肿的脸,不敢置信。
丹桂轻哼,“我不仅敢打你,我还能弄死你,你信不信?”
她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这些年跟着王妃修身养性,不代表她就变窝囊废了。
苏莺被吓住,老实了一路。
等马车进了客栈,她立马不顾身上伤口,冲去找陆宸骁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