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停下脚步,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身,依旧背对着坤宁宫。
可哪怕她没转身,也能感受到此刻坤宁宫里出来不少人。
“孟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后娘娘的坤宁宫放肆。”
陈皇后的声音熟悉又刺耳。
孟云裳微笑转身,“皇后娘娘还知道这是太后娘娘的坤宁宫?你嗓门这么大,我差点以为这是你的凤仪宫,由你说了算呢。”
陈皇后一哽,看孟云裳的眸光像是淬了毒。
德妃趁机开口,“衡王妃莫不得高兴傻了,竟连坤宁宫和凤仪宫都分不清。”
“本妃确实不如德妃聪慧,”孟云裳淡然轻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德妃一样,费尽心机地将别人的女儿视如己出。”
“孟云裳你……”德妃气的咬牙。
她跟皇后早就撕破脸皮,之前代养陆灵珊却被反咬一口,更是成为她抹不掉的黑历史。
孟云裳故意在人前提及,分明是不想让她好过。
只是不等她好好教训孟云裳,就听太后语气不明的开口打断,“行了,外头风大,都进殿来说话。”
众妃应是,准备跟着太后回到坤宁宫内。
但孟云裳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既没有回应太后,也没打算随她一起入殿。
太后瞬间冷下脸来,“孟氏你这是何意?”
“太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进殿就免了。”
在过去的记忆里,太后和坤宁宫就是压在她头顶的两座大山。
如非必要,她不想靠近丝毫。
“孟氏你好大的胆!”太后怒斥,看孟云裳的目光极为不善。
孟云裳轻笑,“臣妾也不是今日才胆大的,太后娘娘何必动怒。”
在过去,更大胆的事她都做过,又何止是这些呢。
只是太久没发威,这些人都把她当病猫了而已。
“你!”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被气的不轻。
这段时间,孟云裳虽依旧不常进宫,但好歹没再听说她虐待怀安。
太后就当她已经改过自新了。
可现在看来,哪有改,分明是比以前更嚣张无礼了。
“母后息怒,”陈皇后上前两步,扶着太后的手,很是认真的劝慰。
“衡王妃年纪小,性子烈,过去我们都习惯了她这般。想必今日也不是故意要气母后的,还请母后看在王爷和世子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计较了吧。”
孟云裳无声冷笑。
陈氏这话看似替她说情,但其实除了坐实她性格不好,又故意气太后的罪名外,还有意离间她和太后的婆媳关系。
毕竟太后向来看重怀安父子,也一直想将怀安养在身边,不让怀安与她亲近。
果然,太后将这些话都给听进了耳朵。
她轻拍陈氏的手感叹,“皇后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不仅善良还端庄知礼,比那小门小户出来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陈氏故作羞涩地靠太后,“还是母后懂臣妾。”
“其实臣妾一直都想跟衡王夫妇处好关系,之前也没少在他们面前俯小作低,怎奈衡王太过宠爱衡王妃,为了让衡王妃高兴,甚至还对臣妾尚未出生的孩子……”
陈氏故意看了眼孟云裳所在方向。
余下的话虽没说出口,但这留白的方式更让人气愤陆宸骁的所作所为。
联系她们之前听到的消息,不难猜出,是衡王为了让孟云裳高兴,不惜代价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而同为皇上妃子的她们,既没有皇后那般强硬的娘家,也没有太后娘娘偏爱。
万一到时候怀孕了,岂不是也要落到衡王夫妇手里?
一想到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要被衡王夫妻针对,众妃心里就冷静不下来。
看孟云裳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但孟云裳丝毫不在意。
她看着陈皇后,漫不经心地轻笑,“皇后娘娘说的对,王爷宠我,所以想让我生更多的孩子。怀安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但绝不是最后一个,未来我们会儿女成群。”
“至于皇后费尽心思得来的孩子……”
或许是孟云裳的眼神太过犀利,陈皇后竟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然后就听孟云裳又说,“只要是皇上血脉,哪怕又是个公主,我们也都欢迎他的出生。”
“孟云裳你胡说八道,少咒本宫。”
“本宫怀的是嫡子,也是大元太子!”
陈皇后有些失控,她指着孟云裳大喊,“衡王妃你别有用心,你们夫妻都不怀好意。”
“母后,你看,孟云裳她就是故意的,跟衡王一样,刻意针对臣妾肚里的孩子。”
太后担忧地看了一眼皇后的肚子,不管孟云裳作何反应,径直吆喝:
“来人,教衡王妃好好地学学这宫里的规矩!”
话音一落,陈皇后得意地看向孟云裳。
仿佛在说,看吧,还是本宫厉害。
轻松几句话,就能让太后惩罚你。
孟云裳冲她们笑的满脸温柔,“巧了不是,臣妾今天也是有备而来呢。”
说完,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悠悠地取下环在腰间的软鞭。
“啪!”
下一刻,软鞭被甩向坤宁宫门口的大树,树干被抽出一道极深的凹槽。
众妃吓的面色发白,这,这要是落在人身上,焉能有命?
“不知太后娘娘准备让谁来教臣妾宫中的规矩呢?”
孟云裳浅笑着问向太后,但目光却是落在陈皇后身上。
“不如皇后娘娘先来如何?”
“你也知道,我向来性子烈,受不得冤枉委屈。既然你当面怀疑我针对你,那我总得落到实处吧?”
“再说了,身为六宫之主,皇后娘娘定是要身先士卒的。”
“所以,皇后娘娘先来吧。只要你受我三鞭,我便受你诬陷,承认我和王爷都有意针对你的肚子,到时候我们夫妻俩任凭太后和皇上惩罚,如何?”
孟云裳把玩着手里的软鞭,一边说一边靠近陈皇后。
陈皇后护着肚子,快速躲到太后身后,然后探头指控孟云裳。
“疯,疯了!孟云裳你真是疯了!”
“王爷和皇上兄友弟恭多年,因为你随意的指控而被皇上猜忌,太后娘娘更是为了你不惜破坏母子感情,也要连夜召王爷入宫。”
“我心疼王爷,所以疯一点怎么了?不及皇后娘娘的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