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陆宸骁脸上风雨欲来。
他不认为裳儿会对秦以莫有私情,却担心陆元景母子耍阴私手段,算计裳儿名节。
“母妃有令,衡王妃目无尊长,需在围场禁足三日,秦以莫奉命看守。”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啧啧啧……”
话音未落,疾风闪过,陆元景脸上多了两道血痕。
可他非但不惧,反而兴奋大喊,“孟云裳根本不爱你,五年前要不是你强娶,她根本不会嫁给你。”
“如今有机会摆脱你,她肯定迫不及待的跟秦以莫搅和在一起。”
“等本王登基就给他们赐婚,让孟云裳二嫁给秦以莫当妾。天家御赐的妾,不能休弃不能和离,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到时候你儿子得叫秦以莫作爹,你捧作心肝的女人,会在秦以莫身下承……”
陆宸骁心里的怒气终究是没忍住!
大手掐住陆元景的脖子,前一瞬间还在得意口嗨的陆元景,立马呼吸困难。
“陆,陆宸骁你放手!”
陆宸骁怎么可能放手。
他非但没放手,还在继续收紧手劲。
陆元景被掐的面色铁青,且慢慢变成酱紫色。
顺公公吓的腿软。
连忙上前使劲,想要掰开陆宸骁掐在陆元景脖子上的手。
“衡王快放手,你已经杀了皇上,可不能再要豫王的命,不然你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豫王您快跟衡王道歉啊,就说刚刚只开上玩笑,当不得真。”
陆元景很想硬气的拒绝,但胸口传来的阵阵窒息,撑不起他的骨气。
“抱……谦!”
陆宸骁松手。
陆元景猛地后退,后背撞向身后的牢房门才勉强站稳。
对上陆宸骁冰冷刺骨的眼神,到嘴边的狠话不得不咽下。
“别以为本王会就此怕了你!”
“你给本王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在本王脚下求饶的。”
陆宸骁抄过木桌上的瓷碗,作势要掷向他,陆元景当即吓的疯狂逃窜。
毫无仪态可言。
徒留顺公公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陆宸骁幽幽开口,“小顺子!”
“王,王爷!”
顺公公双腿一软,扑通跪在陆宸骁面前。
他是先帝身边的老人。
先帝尚在时,最爱唤他小顺子。
衡王少时经常出入御书房,跟着先帝唤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小顺子。
随着先帝驾崩,他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今天突然听到,他不禁有些老泪纵横。
陆宸骁静静地看着眼前恨不得缩成团的人,语气冰冷淡漠,“为她背叛两代帝王,值得么?”
顺公公惊讶抬头,衡王他……都知道了?
“本王记得,当年先帝曾有意放你出宫,但你拒绝了。你说这宫里有你想保护的人……”
“王爷饶命,老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
陆宸骁嗤笑。
世人总喜欢用迫不得已当借口,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
殊不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
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不急,这笔账留到最后,本王再与你慢慢算。先回去把脖子洗干净,给本王等着。”
顺公公最终哭丧着脸走出大牢。
牢房恢复静谧,陆宸骁满脸阴沉。
他从不怀疑陆元景母子的恶毒,裳儿孤掌难鸣,他必须回围场去看看。
念头刚起,黑暗中响起陆康的声音。
“王爷,有王妃的飞鸽传书。”
“快拿来我看看!”
陆康将纸条递过来,顺便汇报,“王爷千万别中豫王的圈套,秦统领比咱们仅晚半个时辰回京。”
“秦以莫回京城了?”
“是,暗中回来的,并没有惊动豫王和宸太妃,只有秦家人知道。”
以及他们暗卫知道。
陆宸骁很意外。
打开纸条,看到熟悉的笔迹,心头微暖。
裳儿在信上告诉他,皇兄的面具已经成功取下来。
还说神偷木易曾在秦家见到过解哑毒的极寒药材,并在午后出发前往秦家盗药。
待药材到位,皇兄的哑毒立马能解。
信的末尾,还有两个极小的字。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那是“想你”。
原本焦灼难安的心,突然就平和下来。
他又何尝不是在想着念着她。
不过知道秦以莫回京,他原本的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得赶紧把事情处理好,速战速决,方便回去抱媳妇。
不然长夜漫漫,太难熬了。
*
三日后,陆宸骁被人带到乾正殿。
殿中央摆放着“元庆帝”的棺椁,陆元景和宸太妃同坐龙椅,俯视文武百官。
殿里各个角落站满了御林军,摩肩接踵的,密密麻麻的人头在白布黑幡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见到陆宸骁被带来,陆元景得意一笑。
“衡王弑君,证据确凿,现斩首示众。”
没有对簿公堂,也没有刑部参与,就凭一家之言。
有大臣想提醒陆元景这样不符合律法和祖制,被韩义给拉住。
“你是不是傻啊,衡王已经完了,你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沾一身的骚。”
“可于公于私都不应该如此草率的结束衡王性命啊。”
“你懂什么,夜长梦多,谁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岔子。”
“可……”
“别可是了,这个时候一定要明哲保身。”
刽子手很快就位,陆宸骁被推着走到“元庆帝”棺椁的正中央。
陆元景高高在上地冲陆宸骁喊话,“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必须先对皇上遗体磕三个响头。”
陆宸骁淡漠反问,“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要不陆元景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听听?”
“弑君就是大逆不道!大家伙可是亲眼所见,陆宸骁你还想狡辩不成?”
“弑君?根本不存在的。”
“本王不过是杀了个冒牌货,就被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带走关押。敢问,皇上何时给了你摄政的权利?”
陆元景一顿。
冒牌货?
陆宸骁如何知道死的是冒牌货!
不行,他不能自乱阵脚,陆宸骁一定是诈他的。
可是他不问,不代表其他人不问。
卢和泰第一个表示疑问,“衡王殿下这话是何意?”
“本王与皇兄从小情谊深厚,为了皇兄,本王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对他刀剑相向。”
卢和泰下意识的点头,“王爷与皇上的情谊,确实众所周知。那日听闻王爷弑君,下官也是诧异了许久。”
“卢大人!”
姜奕炎不满出声,“那日我亲眼所见,衡王将刀子捅进皇上胸口,致使他心脉重伤,不治身亡。岂会有假!”
“是么,”陆宸骁凉凉反问,“那姜尚书怎么就确定死的一定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