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自从那日的避子药事件之后,乔梦汐已经被禁足在坤宁宫中半月了。
申时,御书房中。
顾景洵一脸疲惫的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整个人闭着眼睛仰靠在龙椅上休息。
一旁的冯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添了茶水后,正准备悄咪咪的退出去。
恨不得自己的动作能轻点,再轻点。
实在是最近皇上的脾气太差了,脸色也太黑了。
若不是自己跟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了,皇上对自己有些情义,估计自己也早就被撤换下去了。
这不,这半月以来,整个御书房和乾清宫加起来,被皇上撤换下的宫人就有六个了。
不是什么走路声太大了,就是什么茶太烫了之类的。
“皇后今日在做什么?”
“回,回皇上,皇后今日上午在和宫女们玩麻将,午后在,在打什么球来着。”说完之后冯公公整个人汗涔涔的。
心想该死,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那两字来了呢。
老了,老了,看来自己还是早日跟皇上申请告老还乡吧。
顾景洵整个人坐了起来:“什么球?”
冯公公啪的一声直接给跪了下去:“皇上,老奴该死,一时想不起来那名字了。”
“走,去看看。”顾景洵站起身来。
冯公公悄悄的吐出口气来,心想皇上总算要去这坤宁宫中看皇后娘娘了。
这半月以来,皇上又住回了空旷有半年之久的乾清宫,再没有踏足过坤宁宫一步。
不过虽然人没去,但是每日坤宁宫的动静还是掌握着的哈。
要说还是皇后娘娘这心态好的呢,除了刚被禁足的那两日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坤宁宫之外。
其他日子里,每日不是拉着里面的宫女玩麻将,就是打那个纸牌。
前几日听多宝汇报,竟然又弄出了一种什么球来,拉着几人在坤宁宫的院子里一起玩。
听说每日玩得是不亦乐乎的,这些话自己都不敢跟皇上说。
··········
三刻钟后,顾景洵带着冯公公来到了坤宁宫。
刚走到门口,就听着里面传来了宫女的欢闹声,好不热闹。
顾景洵搭在腰后的手握了握,心想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又在玩些什么?
示意冯公公把门打开后,两人也走了进去。
只见院子里正围了一圈宫人,院子正中间,乔梦汐,还有另外几个宫女,正手握着一个网状的拍子,在拍打一个羽毛状的东西。
场地中间横着一个纱网,几人都在追着那个羽毛状的东西,你拍过来,我拍过去的。
所有的宫人都在围观着场上的几人,根本没有人往后看,也就没有注意到,已走到近处的顾景洵和冯公公两人。
顾景洵看着场上手握拍子,头发扎成个简单利落的高马尾,正笑得一脸烂漫的乔梦汐,气得又咬了咬牙。
··········
直到那羽毛状的东西直直的朝着顾景洵脸上飞去,众人跟着视线,才发现了站在后面的皇上。
顿时吓得哗啦啦的又是跪成了一片。
后头跟着的冯公公眼睛都瞪得老大了,他刚和皇上走到这,那球就飞了过来。
噢,对,他现在想起那球叫什么来着了,羽毛球。
完全是应激反应,冯公公没带脑子的,直接吼了一句:“快来人呀,护驾呀,有刺客啊!”
啪嗒一声,那羽毛状的东西直接撞上了顾景洵的额头,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空气都仿佛有一瞬间的安静。
那边正手握拍子的刺客乔梦汐听到冯公公这句吼,脸都绿了。
天可怜见,她可真没有想要谋杀皇上呀,完全就是刚刚那个羽毛球自己接偏了,才斜飞出去了。
顾景洵黑沉着脸,低头瞥了眼那安安静静躺着的羽毛球,又咬了咬牙,看了对面的乔梦汐一眼。
冷哼一声:“走。”转身又走出了坤宁宫。
佝偻着背的冯公公也觑了一眼乔梦汐,长嘶一声。
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也只能屁颠屁颠的跟着顾景洵的脚步走了。
这可真不是自己能预判到的结果呀!
原本想着皇上终于肯来找皇后娘娘了,两人应该是能和好了,自己接下来的差事应该也能轻省点了,日子应该能好过点了吧。
现在看来,自己还得这么小心的熬下去啊!
···········
晚上,浴房里边。
立夏一边帮乔梦汐清洗着长发,又看了一眼正眯着眼睛,一脸享受样的靠在浴池边的乔梦汐。
一边说道:“娘娘,皇上今日好不容易来看您,您怎么当时不追出去呀?”
“哼,我追他干嘛?”
“娘娘,难道您打算就这么一直被禁足在坤宁宫之中?”
“我倒是不想啊,可是谁让人家是皇帝老子呢,一句话就给咱禁了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一个。”
刚开始被发现的那两天,乔梦汐的心里确实挺慌的。
乔梦汐惜命呀,生怕那人不分青红皂白别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啊!
后来看着只是被禁足而已,也没什么其他动作,就放下了心来。
也想开了,就该吃吃,该喝喝,照样该玩玩,反正天塌下来不还有个高的顶着呢嘛。
“娘娘,您可以去找皇上主动解释的呀。”
“随他吧,就他这个别扭的样子,正好老娘还不想过了呢。
干脆直接散伙得了,省得受这窝囊气,整日窝在这宫中,一点自由也没得。”
“哎呀,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呀。”
“不然呢?”
“您呀得往····”
立夏话刚开口,突然啪嗒一声,浴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看着那突然出现在浴房门口,正面色铁青的皇上。
立夏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一把扔了手中的舀水勺,又是扑通一声给趴跪在了地上:“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