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风被迫仰天,眼底映着晴空万里的天空。
刀尖寒芒一闪而逝,快要刺伤他的眼睛。
吓得他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抓住苏隐月拿刀的右手。
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放开我!”
“毒妇,脸上刻字我再也不能科举!你疯了!”
他力气抵不过苏隐月,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一寸寸下压。
绝望从脸颊开始蔓延,直达天灵盖。
吓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突然看见苏隐月身后出现一个人影,苏延风跟抓住救命稻草似得,高喊道:“王爷救我!”
“呜呜呜,王爷救我!”
见他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实在可怜。
江在御幽幽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握住苏隐月持刀的手臂,“王妃,他应该得到教训了,饶他一次吧。”
见苏隐月松开手,那柄短刀也落在了江在御手里。
苏延风狠狠松了口气。
不等他露出得救的笑容,下一刻,身体跟麻袋似得飞了起来。
足足飞出十米,挂在了道路旁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上。
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回你侯府去,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御王踢了他。
他的偶像踢了他。
苏延风道心破碎,哭得不能自已。
“嗬~”
见此场景,附近探头探脑的人一下缩了回去。
江在御好似没发现这些,捡起苏隐月的鞋子,弯腰准备给她穿上。
“我自己来。”
苏隐月拿回鞋子,快速穿好。
“那我们回府吧。”
身后,看着他进门的背影,苏隐月眉头微凝。
奇怪,她怎么觉得他有点失望?
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苏延风。
那边苏延风已经被侯府下人救了下来,一瘸一拐往永宁侯府方向走。
能自己走,看来伤势不重。
所以,江在御刚才踢飞苏延风,是想保护他?
就跟之前每次阻止她一样。
他失望的是她下手太狠了?
苏隐月理平衣服上的皱褶,脸上全是无所谓。
失望就失望吧,反正没多久她就离开京城了,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她是不可能受委屈的。
“咕噜噜!”
车轮声由远及近。
来人从车上下来,见御王府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眼中划过一道惊讶。
好在他看见侧门有个女子身影走了进去。
连忙开口叫人,“姑娘留步!”
苏隐月转身,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斯文男人。
“叫我有事吗?”
斯文男人抱拳,礼数周到:“在下兵部给事中孟航,特来拜见御王殿下,还请姑娘帮忙通传。”
苏隐月点头,“你先等会儿。”
快步追上一个劲儿往前面走的江在御,“外头有个叫孟航的找你,见不见?”
江在御脚步一滞,“见。”
听见她略显急促的呼吸,解释道:“我刚才在想事,以为你跟在后面,没有丢下你。”
苏隐月不置可否,“我回芙蓉院了。”
“等等!”
下意识把人叫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随便找个话题,“孟航找我应该是早朝父皇对云州用兵有了人选。”
苏隐月顿时来了兴趣,“领兵的人是外面那个孟航?他是你的人?”
对上她明亮的杏眸,江在御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
“孟航是文官,文官不领兵,他应该是监军。”
“若领兵的将领是我留在锦州剿匪的兵马,孟航正好能在我和将领之间传信。”
苏隐月有些不懂,“你父皇不是不让你领兵吗?为什么要让你手下剿匪的兵马去云州平叛?”
难道是祁国兵马太少,周转不灵?
江在御细细解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用兵,耗资巨费。”
“剿匪的兵马本就耗着钱粮,若启用其他兵马,钱粮会多加一笔。”
苏隐月听懂了,“若让剿匪的兵马赶去云州,便可省一笔钱粮?”
江在御颔首。
她又问:“那匪剿完了吗?要是没剿干净,云州平乱完毕,那边匪患又发育起来了。”
“没有。”
苏隐月无语,“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可别到时候,什么事都没办成。”
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父皇修建奇珍园挪用了国库的钱一部分。
下江南的运河加宽清理也开了头。
今年秋税收到之前,国库是真没钱了。
派剿匪的兵马是明德帝唯一的选择。
-
永宁侯府。
野春院的燕丝得知苏延风肿着一张脸回来。
嗤笑道:“我早让他绑了曹江夫妻威胁苏隐月,他偏要单枪匹马去御王府。”
“现在挨打回来,满意了?”
“活该!”
冬雀对此不发一言,换了个问题,“给苏延风下毒的事,要恢复吗?”
主子要查给御王治病的人是谁,画眉那边久久没进展,命令就传到了燕丝这儿。
燕丝思考半天,决定从苏隐月入手。
苏隐月拿出的神奇药粉,就连主子都中了招,说明那个神秘大夫和她有联系。
从她这儿下手,错不了。
可她和苏隐月几次交锋,都没讨到便宜。
思来想去,决定找把刀。
纵观永宁侯府所有人,年纪小的苏延风是最好的人选。
刚好她给苏长远等人下慢性毒药的罪名也能推到苏隐月身上。
为了让他有力气折腾,特意让冬雀停了慢性毒药。
哪知身体好转的苏延风的确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却没按她准备的路线走。
竟然一个人跑去苏隐月那儿要解药。
“他还有用处。”
燕丝理了理衣服,起身道:“我先去看看他。”
冬雀跟在她身后出门,“燕丝,你说有没有可能,苏隐月就是那个神秘大夫?”
“算算时间,好像她嫁入御王府,御王的身体就开始好转。”
燕丝断然否认,冷笑道:“你以为这个问题,主子没想过吗?”
“主子从皇上那儿得到消息,苏隐月不通文墨,连书都读不明白,她会医术?笑死个人!”
到了苏延风的院子,燕丝一改脸上的冷意,换上了心疼的表情。
“大少爷,快让姨娘看看,伤到哪儿了?”
“姨娘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受伤,比挖了姨娘的心还要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