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御王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御王脸面,你强闯我府邸,将置御王何地?将置祁国律法何地?”
苏隐月被他念得头疼,抬手就是一巴掌。
“老毕登,你也配教我做事?”
“啪!”
清脆的巴掌声犹如一记重锤,凿穿了国师强撑的平静表象。
脸颊上的刺痛感让国师足足愣了五秒钟。
他被扇巴掌了?
被一个可以当他女儿的人扇了巴掌?
皇上都没有扇过他巴掌啊!
浓浓的不真实感包裹了他,恍如梦中。
苏隐月见他嘴巴微张,双目无神,一副痴呆的模样。
这人不会被一个嘴巴子打傻了吧?
又一个巴掌送上,“老毕登!”
“啪!”
幻想破灭,他真的挨了巴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啊!”
国师挣扎,国师怒吼,国师不甘。
“御王妃,你敢如此折辱我!”
“我和你势不两立!”
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养气功夫毁于一旦。
心态崩溃,彻底破防,“我要进宫,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御状!”
还能动弹,说话也有条理。
没傻。
苏隐月拍去手上的泥土,抹去脸上不存在的汗水。
一张嘴就戳国师心窝子,“应琼,皇上远在天边救不了你。”
“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好吗?”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体力。
国师不愿在她面前落了下风,拔去腿上的箭矢,强撑着坐了起来。
“你想问什么?”
苏隐月托着下巴,笑容纯真无辜。
“你先说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算计了我几次?”
她将一个如日中天的永宁侯府闹得破破烂烂,有苏长远前车之鉴。
国师哪里敢和盘托出?
眼珠移到一边,不敢和她对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苏隐月无奈叹气,“浑身是伤,还要敷衍我。”
“监正大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国师只觉下巴一紧,精心打理的山羊胡落入敌手。
用力一扯。
皮都展开了。
比打了羊胎素效果还要好。
“啊!”
国师惨叫一声,伸手想把胡子夺回来。
苏隐月另一手抓住他手指,往后一掰。
“咔嚓!”
十指连心,痛不欲生。
“啊!”
又是一声惨叫。
“不愿意说,那我就一条条给你数!”
“燕丝是你的人,那燕丝对我做的一切,全都记在你头上,很合理吧?”
“最开始,燕丝吞掉我嫁妆聘礼,足足三十五万五千两银子!”
苏隐月将国师手背上的肉旋转了一圈。
“老毕登,我的钱你也敢拿?”
“打你手手,打你手手!”
好大一口锅。
国师懵逼了一瞬。
下巴上的痛楚又一次拉回了他的理智。
“没拿到,那些银子我没拿到啊!”
国师一边扯着自己胡子,一边大声回答,妄图洗清身上的冤屈。
养花养蛊虫养人,哪里不花钱?
要不是缺钱,他会把主意打到苏长远监察开采的银矿上?
可苏隐月嫁妆事件,他是真的无辜!
那是燕丝自作主张,想讨好他,他事先不知道。
燕丝没成功,他也没怪罪。
这口锅怎么就甩在他头上了?
话一出口,国师就意识到坏事了。
他刚才还说不认识燕丝,现在说银子没拿到,不是自相矛盾吗?
立刻找补,“什么银子,我不知道!你的嫁妆该永宁侯府出,你去问苏长远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嘴巴重新被堵上的燕丝伸长脖子冲苏隐月叫喊。
“唔唔!”
你的嫁妆聘礼后面苏长远不是补给你了吗?
还连累她被灌了化功散。
现在又拿出来说什么?
苏隐月没留意燕丝的崩溃,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脱下鞋子。
抡起就往国师脸上招呼。
“银子的事,我不和你计较。”
鲜血四溅。
几鞋子下去,脸颊血肉模糊。
钻心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再和背上的伤腿汇合在一起。
疼得国师脚趾抓地,恨不得满地打滚。
可胡子在苏隐月手里,挣扎不了一点。
背上插满了箭矢,更打不了滚。
国师就像一只被牛踩了一脚的癞蛤蟆,全身是伤。
唯一完好的手臂也在苏隐月掐拧之下,变得红肿青紫。
“我回门那日,燕丝叫嚣要让侯府护卫挑断我的手脚筋,是不是也是你授意的?”
“老毕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处处针对我!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你说你该不该打?”
国师疼得神志不清,大脑迷迷糊糊。
在朝堂上多年养成的习惯支撑他否认。
“我不知道这个,我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是想弄死我!”
“贱人,毒妇,我不会放过你的!”
当时燕丝见不得苏沁凝的惨状,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才叫来了护卫。
但燕丝的活动经费大部分出自国师,他依旧有责任。
苏隐月不知道其中关窍,见他全盘否认,被他激起了好胜心。
“还不承认!还嘴硬!”
“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单手扯胡子变成了双手扯。
脚蹬在国师肚子上,借力使劲扯。
扯到嘴巴变形,惨叫声都变得断断续续。
“我没有做过,你说得一切我都没有做过!”
恍惚中,国师听见了肋骨被挤压的咯吱声。
在她大脚之下,五脏仿佛挤到了一处。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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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宫。
首领太监怀恩抱着拂尘站在屋檐下,静静地欣赏天上的云彩。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怀恩脸色大变,拂尘差点脱手,“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国师手下的百灵就在宫门口。”
事情紧急,怀恩推门走进殿内,对正在观赏游鱼的明德帝禀报。
“皇上,国师府的人来报,御王妃率领五百近卫包围了国师府。国师力不能敌,性命岌岌可危!”
赏鱼的雅兴被扰。
明德帝目光不善,“传旨,宣他们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