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穿过侧门,树影之后人头攒动,围了一圈的近卫。
叮叮哐哐,打得非常激烈。
影壁已被削去一半,地板、石桌、花盆粉身碎骨。
防火水缸也被打烂了两个,种在里面的荷花散落一地,地上全是湿淋淋的脚印。
堪比十级台风过境。
“砰!”
一道黑影从上面砸来,恰巧砸在苏隐月脚边。
带起的劲风扬起她头上的碎发。
定睛一看,地上弓成虾米状的竟是熟人。
“应琼?”
苏隐月目露诧异,又见他一身黑衣,眨眼间就明白他干了什么。
怒从心起。
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再拎着他的衣襟,两巴掌送上。
“趁我不在,偷我家?”
“现在被逮住现形,想好怎么死没有?”
应琼脸色煞白,虚弱道:“误会,误会……”
他被江在御从半空一脚踹向地面,体内内力翻涌不止,绞痛非常。
肚子又挨了一脚,脸上又是几巴掌。
疼出来的冷汗打湿了夜行衣,狼狈不堪。
完全看不见来之前的意气风发。
他以为陈厉带一半近卫去了大理司狱,叶青叶白又拿着金牌去拜访了孝康王等人。
此刻御王府人员空虚,他带着海东青三个定能速战速决。
哪知楚家兄妹竟留守在了王府。
不仅如此,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纪明明也不好对付。
就是他高声叫喊惊动了王府众人。
楚家兄妹随后到场,三人刚好拖住海东青三个。
再加上近卫在一旁骚扰,没坚持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他在芙蓉院胡乱装了一包苏隐月架子上的药,正欲过去帮忙,便遇到叶白回来。
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一直脱不了身。
直到叶青回来,那支烟花绽放。
心知就是御王归来的征兆。
他一狠心用抛出装药的瓷瓶短暂转移叶青叶白注意,趁机从侧门跑了出去。
然后还没跑多远,就被一脚踹了回来。
江在御飘然落下,“抓起来。”
近卫押着应琼进了王府,战损版王府映入眼帘。
破破烂烂,宛如拆迁现场。
苏隐月不禁眼前一黑,反手一耳光甩在应琼脸上,“重新装修的钱,你出!”
“应琼被俘,全都住手!”
暗含内力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打斗声一静。
“主子!”
海东青三人迅速背靠背站成了三角形。
叶青则率领近卫将其团团围住。
“王妃,你真是料事如神,亥时那会儿真有人闯入王府。”
楚盈袖一脸喜悦地跑来,邀功道:“我和哥哥有好好保护他们,他们一个都没死!”
无心插柳柳成荫。
苏隐月选择性地遗忘一开始只是随手打发两人。
“你的手在流血。”
心疼地捧着她流血不止的手臂,轻轻吹气。
一脸疼惜,“一定是为了保护他们才受伤的吧?放走刺客也没关系,最要紧的是不能伤了自己。”
楚盈袖感动得眼泪汪汪无,心软得一塌糊涂。
苏隐月掏出另一张手帕,给她包扎手臂。
“你们在我心中同样重要,伤了一点,比我爹死了,还要让我难受。”
走过来的楚长庚惊了。
他何德何能,竟能和御王妃的父亲相提并论?
楚盈袖不太好意思地挠头。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好几次差点把人放跑,是近卫得力,又把刺客逼了回来……”
苏隐月不吝夸奖,“你俩做得很好,没有堕瑶池弟子的威名。”
“嘿嘿,王妃过奖了。”
简单几句话,就把楚家兄妹钓成了翘嘴。
“放开主子!”
金雕站在包围圈中,握着仍在滴血的长剑,双眼充斥着杀意。
苏隐月并未搭理他。
而是替楚盈袖整理了一下打结的头发。
温柔道:“你们也累一天了,回房好好休息吧,这儿我来处理。”
楚盈袖被她夸得脑子晕乎乎的,一不留神就跟着她的节奏往客房走。
江在御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下拉。
移步上前,看向海东青三人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抬手,衣袖顺势滑下一小截,状似不经意露出下午被石头砸出的青紫。
手往下一压,“射杀!”
“嗡!”
一声令下, 近卫们立刻拉弓搭箭。
苏隐月主意被吸引,看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蝗虫飞过,铺天盖地射了过去。
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封死了所有可能逃生的方位。
“铮铮!”
三人抵抗了前面几箭,很快变成了刺猬,单膝跪地。
“御王殿下,误会,是误会啊。”
好不容易培养的暗探眼看就要折在这里。
应琼心疼得快要滴血,“微臣晚上睡不着,随意走走,只是路过御王府,你抓我回来干什么?”
“我现在都没干啊,你要不信,可以搜身!”
药瓶他全都扔了,搜得出来才怪。
闻言,刚走没两步的楚盈袖又跑了回来,“王爷,你别信他。”
“他带人跑来王府是为了杀纪明明!”
“还有,我和哥哥当初在京郊,就是被他手下易容成他的模样给骗走的。”
当初在永宁侯府,楚家兄妹蹲在长廊角落,见过应琼的模样。
否则,他俩也不会上当。
楚长庚指着被近卫摁在地面跪成一排的金雕道: “他就是易容应琼的那个!”
“和他过了几招,我就认出他的武功路数了。”
“应琼还想救他们离开,只是失败了。”
楚盈袖怒瞪应琼,有种被欺骗的愤怒感。
“应琼,你也是瑶池弟子,是我和哥哥的师兄,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等我回到瑶池,定要禀告师父,把你除名!”
应琼老奸巨猾,面露欣喜,“原来你俩也是瑶池弟子?”
“快帮师兄和王爷说说情,师兄只是路过就被抓进来!师兄实在冤枉啊。”
“你!”
楚盈袖还是第一次见睁眼说瞎话到这种程度的人,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信你话,我就是傻子!”
苏隐月没惯着应琼,一巴掌把他的嘴打歪,“老实交待,赶来王府干什么了?”
“偷了哪些东西?”
应琼嘴硬,“我没偷!”
苏隐月凉凉道:“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脑袋砍下来!”
应琼领教过她的手段,忙对江在御求救。
“王爷,我来御王府,皇上是知道的。”
“王妃刚因为方柏青之事被皇上斥责吧?你难道想一天之内,王妃二次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