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暗抱着叶草来到大仓库前,那边正处于双方对峙的状态。
顾其呈一人持枪对着正前方的江老,江老周围的保镖将其护在身后,纷纷持枪对着顾其呈。
就这么人数悬殊的僵持,没有一方开枪。
江暗垂眸看了眼此时乖乖靠在身上的叶草,唇角微微上扬。
野东西现在倒是乖得很。
再次抬眸间,眼中的柔意在转瞬间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江老顶着一头快秃了的花白头发,看见江暗就这么悠然地抱着叶草走了过来,拄着的拐杖颤颤发抖。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江老,没想到你这头发越活越少,胆子倒是越活越大了。是嫌这岁数还没死,腻得慌?”
嗓音薄凉,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这些枪口,自顾环视一圈,像在找什么。
“顾其呈,拿把椅子。”
啊?
拿椅子?
现在?
合适吗?
江总您没看到这正在对峙吗?他们这边可就只有他拿着把枪啊。
顾其呈举着枪有些摇摆不定。
“江总,可这情形…..”
“我说拿椅子,他们不敢开枪,不然你早死了。”
“……”
好像也是,这么多把枪对着他一个人,想崩死他易如反掌。
顾其呈想到此立刻放下枪开始找椅子,最后在仓库的边上发现一把老爷椅,看样子是江老拿来打算自己坐的。
将椅子搬来放到江暗的身后,顾其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举起枪。
还是得有一个举枪的,放心点。
江暗将怀里的叶草放在老爷椅上,动作轻柔,接着又直起身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叶草的身上。
“………”
叶草懵了。
怎么就给她坐了?
还盖衣服??
这大衣一看就金贵,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血污,脏得不行。
又浪费了一件好衣服。
其实她根本不冷。
叶草的手在衣服底下抬了抬,想着把衣服还给男人,可还未动就听见男人俯身凑到耳边说道。
“乖,在这休息会儿,马上回去。”
声音柔得不像话。
“…….”
叶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默默地放下了手。
“呵,没想到我们江家还会出一个痴情种,要是早知道就该早点把这女人弄出来,我那股份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江老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眼恨恨地瞪着江暗。
当初那十多个股份是他立足的全部,可被江暗以极低的价格强行收购,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本以为抓江暗的女人来威胁一下,可现在这女人已经不在他手上了,今日是他失策。
“你该庆幸当时不知道,不然你今日也没命在这和我说话。”
脱了大衣,江暗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搭配着黑色西裤与皮鞋,勾勒出男人精致的身形轮廓,若是忽视男人脸上那冷硬的线条与不达眼底的阴鸷笑容,整个就给人一种风度翩翩之感。
“哼,江暗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叔公!有你这么对长辈的嘛!”
“长辈?我江暗的眼里就只有一个长辈。你算什么东西!”
“你!”
江老被气得岔了气,一手按着剧烈起伏地胸口,抖动着脸上的皱纹似是豁出去了一般说道。
“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些股份两倍的还给我,我就让这女人立刻下地狱!”
话音刚落,保镖一半的枪口立刻对准了叶草的方向。
“……..”
正靠在椅背上忍着疼痛的叶草,看着那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有些无语。
这是要把她射成筛子?
“你想试试谁先升天?”
江暗的语气不咸不淡,转瞬间已经持枪对上江老的脑门,脚步也不着痕迹地往旁挪了一步,刚好将叶草整个挡在了身后。
再抬眸时,黑不见底双眸已是一片杀意。
江老看着直直对准自己的枪口,瞬间被吓得咽了口唾沫。
虽然股份很重要,但命更重要。
他相信江暗有这个实力能在保镖开枪之前先打死他。
“老子动都舍不得动的人,竟然被你弄出一身血,你说你是不是该死?老子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江暗唇角的笑意深得吓人。
叶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江老看着江暗越发狠戾的神色,心中开始慌了,语气有些着急。
“绑人的主意不是我出的,是叶茂!是他让人联系的我,全程也都是他在策划,我也只是想要顺势拿回股份而已。那些伤也是叶茂!他想强暴这位小姐,我没……”
砰———
一声枪响穿透在场诸人的耳膜。
子弹毫无预兆地穿透了江老的膝盖,一阵刺骨的剧痛传遍全身,苍老的身躯一下子跪倒在地。
所有的保镖都被震住了,几秒过后才想起来所有的枪口对准了江暗,准备扣动扳机。
“别动!”
江老忍着剧痛艰难开口。
江暗死了谁都不好收场,这人牵动太多,他还不想落到鱼死网破的局面。
况且,这人要是真那么容易死也不会到现在这个位置。
这是只狼。
还是从最底层一路啃尸饮血爬上来的狼。
“江总既然要为这女人打断我一条腿,那这个呢?你打算怎么办?”
江老撑着气打了个手势,就见一名保镖放下枪回到车上,从后座抱了个长方体的黑色盒子出来,交到江老的手上。
叶草被江暗挡着看不见,却可以明显见到身前男人的背影猛的一僵。
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