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详细些。”
“是。”
邹荀点头,并未抬头,只是低着头继续讲述。
“我本是第三海域的一位结丹散修,因意外进入了空间裂缝,来到了第四海域。”
“结丹修为固然给了我很大便利,但也只能在中小型岛上横行。”
“在经历了许多次碰壁之后,寿命逐渐减少,这也是散修的痛处。”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选择一个势力加入。”
“因此,我选择加入了奇林岛上的灵木宗,成为当时的宗门长老。”
“当时我隐藏成刚突破不久的结丹修士,修为只有结丹一重。”
“虽没得到核心传承,但成功得到了灵木宗的融树之法,本以为会就这么安稳的待下去。”
说到这里,邹荀缓缓抬头,迅速看了沐风一眼,便重新低下头。
等了片刻,发现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惩罚之后,这才敢真正抬起头看向沐风。
“真君,你看我手中。”
邹荀伸出左手,其中出现了一圈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光芒。
沐风看去,那符文充斥着灵魂气息,并且如同波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生生不息。
“因一次意外,我发现了灵木宗中有一名偷偷混进来的魔修。”
“对于魔修,我本着能杀就杀的原则,私下将其除去,在其戒中却得到了一张特殊的画卷。”
“在好奇中,我展开了那画卷,其中有着一头形貌古怪的海兽。”
“在我迷茫时,那海兽突然扭头,与我对视一眼,我便恍惚了起来。”
“等我恢复清醒时,画卷已经消失,只有我手中多出了这一符文。”
说到这,邹荀看着符文,眼中闪过恨意。
“在我不知所措时,脑海中出现了新的信息。”
“那画卷是魔修的前辈留给他之物,我杀人夺宝,便受到了惩罚。”
“从那一天开始,我必须保证自己能活过一千年,否则在我死后,灵魂便会被那存在带走,受其折磨,直至一千年结束。”
“可若是我成功活过一千年,那位存在便允许我成为他新的后辈,得其功法传授。”
闻言,沐风挑眉,开口打断道:“所以,你现在成功了?”
“回真君,侥幸成功。”
邹荀点头,沐风便继续询问:“那你修行了魔修功法?”
清风吹过,邹荀低着头,目光闪烁,随后摇头:“回真君,没有。”
“继续讲。”
“是。”
不是魔修就行,清风悄然消散,邹荀的内心证明其没有说错。
“当时的我寿命已经不足百年,得此诅咒,几乎必死之局。”
“于是,我选择了离开灵木宗,当时的宗主念我有功,送了我一株三阶下品灵树苗作为别礼。”
“带着那树苗,我来到了钰岛,坐在海边,想了整整三天。”
邹荀停了下来,眼中闪过柔和,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正当我迷茫时,钰岛上的一个小女孩独自练习功法时,不小心打到了我。”
“看着其满脸不知所措,连连道歉时,我突然明白了。”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那就不去想,何必想那么多,把握当下才是最好。”
“我原谅了那小女孩,并将她和钰岛上的所有孩童们都收为徒弟,准备在剩下的时间中尽可能的做些好事。”
“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那名小女孩在长大后,主动找到我,想和我结为道侣。”
在不远处沉睡的沐幽睁开眼,沐风有些惊讶,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
“我当时很是震惊,可她说她从小就有这样的想法,那段时间她总是担心我会突然离开,所以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最终,我同意了,毕竟我还有五十年左右的寿命,却没有后嗣能传承下去。”
“在三年后,我和她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将其取名为邹鹏,希望他能像大鹏一样,不受任何束缚。”
“那是一千一百三十六年前,我和我的妻子、孩子,成立了邹家。”
身为家族的创始人,却夺舍自己的后世子孙?这可像是魔修的做法。
沐风没有选择打断邹荀,而是继续聆听其讲述过去。
“在十年之后,有两位交手的真君来到了附近,他们的余波传遍了钰岛。”
“钰岛的许多人因此而死,我年老体衰,身受重伤,我的妻子死去,我的三个孩子中,只剩下鹏儿奄奄一息。”
“我本以为一切都会在那时终结,可一位黑袍人突然出现,问我想不想让鹏儿活下去。”
“只需要我帮他做出一个尝试,他愿意救鹏儿,我同意了。”
此时,邹荀眼中只剩下痛苦,声音却是更为响亮。
“我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时,却发现我自己成为了……鹏儿!”
“那黑袍人笑着告诉我,他将我的修为暂时提升到了元婴一重,趁修为还没有退去时,将我刚诞生的灵魂牵引到了鹏儿体内。”
“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事,那就是结丹圆满的修士,凭借功法将修为短暂提升到元婴后,可以进行夺舍之术!”
“我嘶吼着问他,答应我的救鹏儿,为什么吾儿就这么死去了。”
“他只是说,他答应的是保住吾儿邹鹏的肉身,不是灵魂,说完,就离开了。”
“只留下我,留在废墟之中,痛苦挣扎,心如死灰。”
竟是这般之事?沐风微皱双眉,看着面露痛苦的邹荀,没有说什么,等待其继续讲述。
片刻后,邹荀内心逐渐平复下来,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他早已麻木。
“一个月后,我缓缓清醒过来,在身上的衣服中发现了一枚玉简,里面有着鹏儿给我留下的话。”
“他告诉我不要去死,要好好活着,还说了许多许多的事,这是他留给我的遗言。”
“最终,我选择遵从鹏儿的话,以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我重新开始了修行,重新开始了所有的一切。”
“那时,钰岛和附近的岛刚刚经历过灾难不久,都还在重建之中,我便投身于重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