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帮了点霍导的忙而已。”面对罗哥的问题，戚予冽轻描淡写地笑道。
罗哥信以为真，以为他没占多少份额，放下心来。
估摸着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投点钱玩票而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座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这个话题很快揭过，只有戚予冽心头惴惴，琢磨着要如何圆谎。
他频繁打量身边经纪人的脸色，却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温钰宁神态自若，全然不像是刚刚得知什么大事的人，甚至还在自然地参与着桌上的其他话题。
女一号是个新人，但是坐在她身边的经纪人却是圈内的老前辈，带出过不少家喻户晓的艺人，聊着聊着突然问：“温总，听说成娱前段时间出事啦？真的假的？”
温钰宁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哪件事。
“听说你们那边有人往外卖报价？”
“哦对，焦溏之前好像就被人抢了个代言呢。”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一桌人肆无忌惮地聊着，完全没有顾虑到温总的心情。
温钰宁含糊地道：“是有这方面的猜测，不过还在调查。”
众人唏嘘，又开始七嘴八舌地给她出主意。
温钰宁一一接话，全程没有再向身边的戚予冽看一眼，好像遗忘了身边还有个人。
听着桌上对话的戚予冽却无端心虚起来。
要是温钰宁知道自己是栖息娱乐的老板……
不会觉得自己来成娱是为了当商业间谍吧？
他的喉结悄无声息地滚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瓜田李下”。
……
杀青宴结束，剧组解散。
温钰宁跟着戚予冽回到住处，等他们收拾行李。
没了外人，戚予冽咳嗽一声：“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在桌上扯了那么多淡的温钰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略带疑惑地看他一眼。
见到他一脸心虚的样子，她想起来了：“你说你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的事情？”
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带着点笑容。
戚予冽艰难点头。
“你是投资人有什么好奇怪的，”温钰宁拍拍他的肩膀，“戚老师这么多年演艺事业，没攒下钱来我才觉得奇怪。”
戚予冽松了口气：“我担心你会生气我瞒着你这件事。”
“唔……”温钰宁想了想，“是有点生气，不过我们刚认识不久，你对我有所隐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艺人和经纪人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犯不上所有的事情都要彼此了解。
她对此看得很开。
戚予冽笑了笑，不知道为何笑容却有些沉重。
温钰宁问：“你当初有意退圈，是想要转向幕后，以投资人的身份跟他们对抗吗？”
“果然瞒不过你。”戚予冽笑了下，又有些忐忑地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今天想要一并告诉你。”
“什么事？”
戚予冽心一横：“其实我是栖息娱乐的幕后老板。”
这件事确实出乎温钰宁的意料，她双眼微微睁大，似乎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
戚予冽忙道：“但我并不是——”
“所以当初庄燕荷来找你，是为了汇报工作？”温钰宁恍然大悟。
“对。”解释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戚予冽歉然垂眼，“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原来如此……”温钰宁笑了笑，“看来上次是我误会你了。”
她还一直以为对方没有放弃当小白脸的愿望，提心吊胆了许久。
温钰宁虽然意外，却并没有太生气。
虽然戚予冽自己明明有一家公司，却还是选择签约成娱这件事有些奇怪，但她并不认为对方怀揣着什么恶意的目的。
说到这儿，温钰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前世，她其实一直有个非常感激的人。
那是一个神秘的幕后投资人，自称“老七”。
她前世不是万家一派，旗下艺人资源好几次被万家截胡，唯独在这个投资人的项目里，从未遇到过类似事件。
还有几次她艺人所在的剧组拍到中途，万家以撤资作为威胁要求换演员塞人，制片人抵死不从，最后的资金缺口也是由这位“老七”出手，救众人于水火之中。
只是他从未露面，每次出手都是以栖息娱乐作为跳板。
难道说，那个神秘的投资人“老七”，就是戚予冽？
虽然他没有将万家做过的恶事都袒露给所有人看，但是自从他出现之后，娱乐圈就不再是万家一言堂的天下了。
那时候的万家，行事也不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
因为“老七”资本雄厚，她一直以为那是个年纪很大的前辈，倒是从未想过将他跟眼前的戚予冽联系起来。
“你……”温钰宁迟疑着开口。
戚予冽投来询问的目光。
“你因为万家受伤，当初打算退圈的时候，有想过报复他们吗？”她问。
戚予冽以为她要问自己既然有一家娱乐经纪公司，为什么还要签约成娱，没想到却听见这样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当时那件事很复杂，没有证据能证明朱导他们背后是万家唆使，所以就算我有心报复，万家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温钰宁点头。
“不过，”他靠到椅背上，目光落在虚空中，“如果我真的退居幕后了，大概会出手帮一帮以后被万家欺负的人吧。”
听到这个答案，温钰宁愈发肯定他就是前世那个神秘的“老七”，最后又问道：“你的朋友怎么称呼你？有没有人管你叫‘老戚’之类的？”
“……我很老吗？”戚予冽震惊，并且飞速地在心里算了一下二人之间的年龄差。
“没有没有，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温钰宁若无其事地道。
戚予冽松了口气，没有多想：“有的，比如金满棠他们，有的时候会管我叫‘老戚’。”
真的对上了。
温钰宁一时间五味杂陈。
前世的“老七”帮了她很多次，她苦于对方的神秘，无法当面道谢，只能暗暗感激。
没想到这一世，她这么早就认识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