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年上映的电影多如牛毛，就算是温钰宁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电影的收益情况。
有些电影炒作得声势浩大，最后一算账发现也没赚多少。
有的电影看似悄无声息，收益率却比想象中高。
她想了想，委婉地道：“如果是从演员的角度来说，我能够评估这部剧的价值，但是投资人考虑的东西与演员完全不同，我不敢贸然给出建议。”
她虽然也做投资，但都只是投资那些前世有印象的作品，没有印象的项目，就算对方形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她也不会心动。
“没关系，你就从你的角度说说。”戚予冽道，“我只是想作为另一个角度的参考。”
“好吧。”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温钰宁也不再推辞。
“我刚刚只是简单扫了一遍，看得不仔细，说错了你不要介意——导演是很有名的商业片导演，制片人和编剧也都是他的老搭档，如果我是观众，会因为他们之前的成功作品买票入场，所以，票房应该是有基本保障的。”
“这么说你很看好这部电影。”戚予冽道。
“如果是从我的艺人的角度来看，只要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想方设法将人塞进这个剧组——不止是我，所有经纪人都会这么做。”温钰宁道。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戚予冽挑眉：“那从投资人的角度来看呢？”
“大牌导演加热门商业片题材，这种稳赚不赔的项目，一向不缺投资，”温钰宁道，“在投资人们看来，应该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这回答中规中矩，戚予冽却觉得她有所保留：“你真的这么想？”
温钰宁顿了顿，还是决定坦白：“不，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投资这部电影。”
戚予冽此刻正坐在一间会议室里。
满桌都是零碎的a4纸。
大屏开着，上面是专业人士统计出的预期回报额。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如何投资这部电影才能利益最大化，而手机的另一边，他的经纪人却劝他不要投。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这位导演我略有耳闻，他的团队只用熟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沾亲带故，可以说是个家族团队。”温钰宁道，“这种团队有利有弊，沟通效率或许很高，但是很容易发生一些投资人不希望看到的小问题。”
戚予冽很快会意。
“当然，赚还是有得赚的，但恐怕与你的预期不太相符。”温钰宁补充一句。
“哦？”戚予冽的兴致上来，“你怎么知道我的预期是多少？”
“我猜的。”温钰宁道，“霍导那部电影，班底虽好，题材却很有挑战性，上映之后要么赚到盆满钵满，要么扑到查无此人，既然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是你，那么我猜你应该更喜欢这种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类型。”
而这种可以根据导演之前的类似作品来预计大概票房的爆米花商业片，并不是喜欢高风险的投资人青睐的对象。
“不愧是我的经纪人，真的很了解我。”戚予冽唇边笑容扩大。
“过奖，”温钰宁想起自己之前听过的一些八卦，补充一句，“这种商业片的估值很高，通常他们对投资人的要求也很多，你要是真的想投，签合同的时候要留意他们的附加条件。”
“不了，”戚予冽朝着身边的人摆手示意，既是说给温钰宁，也是说给他们听，“这个不考虑了，换一部评估。”
温钰宁听着，片刻道：“你要是看到他们什么时候招演员，可以告诉我一声吗？”
老班底大制作的商业片，如果可以让公司里的艺人进去混个脸熟，哪怕跑个龙套也绝对是赚了。
“没问题，我可以把制片人的名片推给你。”戚予冽道。
“谢了。”温钰宁愉悦道。
理论上这时候该挂了，正好旁边还有一群人在等着评估下一部适合投资的电影，但不知为何，戚予冽并不想就这么挂断电话。
温钰宁也没挂，又在刷热搜榜单。
片刻，她感叹一声：“寻他娱乐在宣传上砸钱的这个大方劲儿，我可真羡慕啊。”
就算她是总裁，每次要用钱的时候，瞿志友都会一副死给她看的表情。
正在翻看一本新的剧本梗概的戚予冽顿了顿：“你也想这么一天好几条热搜地营销艺人？”
温钰宁想了下：“那倒不会，天天上热搜很容易引起逆反的，路人一看就知道是买的。”
“那不就行了，寻他娱乐没什么好的，别学他们。”
戚予冽说完又低头看剧本。
温钰宁头一次听见他这么明确地对什么东西表现出不满，好奇地问：“难不成寻他娱乐有什么黑历史？快，有瓜同吃啊。”
别以为他们圈内人就不喜欢吃瓜，其实他们吃到的瓜比路人多得多，每次朋友聚餐爆的料一个比一个劲爆。
戚予冽无奈：“没什么瓜，只是看不惯他们忽视艺人实力，反而更注重营销的运营模式。”
温钰宁若有所思地点头。
确实，适度的营销也就算了，这种牛皮癣式营销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营销手段的范畴。
她也不喜欢。
不过事实证明，寻他娱乐的营销手段并不只是一味地买热搜。
他们的专辑出来后没几天，突然有一堆自媒体以国风为主题，发布相关内容。
其中还会或多或少地带上寻他娱乐男团的新歌，但又并非刻意宣传，只是借此感叹“国风”红了。
这像一个开始，很快，有不少网红乃至于艺人穿上国风服饰，在自己的社交平台进行宣传。
这回倒是没人夹带什么新歌，个个都说支持发扬传统文化，就连主流媒体都对这样的现象表示好评。
华国娱乐圈被各种外国流行风格荼毒多年，如今终于开始摸索独属于自己的风格，怎么看都是值得大力推广的好事。
看着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温钰宁本该觉得高兴，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艾瓦那样的人，真的会做这种双赢的事情吗？
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