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郭忠良被双规外,教育局的副局长杜敦仕,工作也做了调整,担任县总工会副主席。
谁都知道,从教育局副局长,到总工会副主席,看似级别一样,实则天壤之别。
也就是说,杜敦仕其实是被打入冷宫,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这样的处理,让昨天还在嘲笑古佳涵的人,全都吓出一身冷汗。
特别是那些准备有样学样,向县长黄奕雄表明态度的,听到消息时,更是打了个寒战。看到郭忠良和杜敦仕的下场,他们再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三塘镇的冯涵博听到消息后,也是一阵后怕。
他想到,几天前自己在三塘镇,如果对古佳涵表现得不尊重,会不会也跟郭忠良和杜敦仕一样的下场呢?
郭忠良被双规,看似是一个意外,谁知道内情如何呢?如果没出这样的事,郭忠良的事,或许还能捂住,可现在,纪委当天就介入,随即被双规,一切发展得太过迅速。
还有杜敦仕,昨天朱炳坤就提醒过聂细平,当时聂细平还没回味过来。
现在来看,朱炳坤早就洞察了一切。
别看朱炳坤只是个办公室的小秘书,可他的政治嗅觉,那是一等一的强。聂细平身为组织部干部科长,在朱炳坤面前,当学生都不够资格。
朱炳坤说得那么明显了,聂细平还不能领悟,要不是自己提醒,他又将错失一次绝佳的机会。
随后,冯涵博给聂细平打了个电话:“细平,昨晚的事办得很漂亮,看来你这一关算是过了。”
聂细平高兴地说:“今天早上,魏部长又找我谈了话,这次谈的是干部科的工作。看来,我暂时不会调动了。”
虽说都是谈工作,但上次谈的是他对以后工作的打算,那是准备调整他的前奏。但这次,谈的却是干部科的工作。
冯涵博说道:“这事你得告诉炳坤,也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聂细平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冯涵博说道:“我跟你说,炳坤的政治敏感性比我们都要强,别看他好像没什么经验,年纪也比我们小,但有些事,还真得听听他的意见。有的时候,他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
挂了冯涵博的电话,聂细平迅速给朱炳坤打了传呼。
他现在感觉,朱炳坤应该配个手机才行,否则,要找他真的麻烦。
聂细平自然也可以直接给政府办打电话,但那样的话,就会让人知道自己和朱炳坤的关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私人的关系,尽量不要带到工作中。一旦让人知道了,将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如果聂细平地位稳固,深得魏致远或周海的重用,那他直接给政府办打电话,对朱炳坤就有好处的,相当于变相给他撑腰。
过了几分钟,朱炳坤才给聂细平回电话,朱炳坤一开口就说道:“平哥,恭喜。”
聂细平笑了笑,说道:“这次算是勉强过关吧,今天魏部长找我谈了干部科的工作,看来我不用像杜敦仕那样被调整了。”
朱炳坤犹豫了一下,问道:“魏部长找你谈工作了?郭忠良被双规,杜敦仕被调整,你们……谈了人事问题么?”
聂细平随口说道:“今天才决定双规郭忠良,杜敦仕的空缺,可能会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吧。目前魏部长还没有让我们提供候选人,想必还要仔细研究。”
教育局是一类局,在全县来说,也是个大局,不说教育局的机构,就算是全县的各类学校,至少得有两百所以上,老师好几千,学生更是有几万。
这么大的一个局,局长人选必须慎重。以前教育局是县长黄奕雄的传统地盘,但这次周海要插手教育局的人事,黄奕雄也未必能顶得住。
毕竟,你选的郭忠良出事了嘛。
朱炳坤问:“你没向魏部长自荐去教育局?”
聂细平迟疑道:“这……,我……好像还没资格呢。”
他现在是副科级的干部科长,让他去教育局当副局长,相当于平调,甚至还降了半级。但要当局长,似乎又不够资格。
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去向,先去二类局当个局长,或者到下面的乡镇当个一二把手,再回县里竞争副处级职务。
朱炳坤微笑着说:“资格肯定有,但竞争肯定也会很大。当然,平哥在组织部,也能闯出一片天出来。”
他清楚的记得,杜敦仕出事后,接任的是干部二科的科长。既然二科的科长都能去教育局当局长,那聂细平这个一科的科长,自然也是够资格的。
当然,如果聂细平不想去争,或者想在组织部发展,朱炳坤自然不会多劝。
挂了电话后,聂细平却不淡定了,他现在很后悔,魏致远找他谈话时,至少要问一句,教育局的局长人选,是不是先由干部科拿几个人选出来呢?
聂细平一直很担心,自己会被调整到边缘机关,相当于下放。只要能留在组织部,他心满意足了。
聂细平在办公室抽了好几根烟后,最终还是决定,先向魏致远汇报工作,如果谈起教育局长的人选,自己可以毛遂自荐。
要是能去教育局,不仅跨越了一个大的台阶,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是极为有利的。
自从刘飞阳调离后,他在组织部就岌岌可危。哪怕魏致远和周海能接纳他,但心里总会有根刺。
仅仅一次干部的处分,以及一名干部的调整,就让古佳涵的威信,一下子立了起来,所有人再次见到她时,都会发自心底的敬畏。
古佳涵刚开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平常那些倨傲不恭的人,看到自己时,突然就变得卑微起来了呢?
县委常委会的决议,她自然也看到了,只是她不敢肯定,他们出事与自己有关。
周海虽然对她很关照,但处理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吧。
昨天人家得罪了自己,今天就一个双规,一个调离,这样的速度,太过惊人。
她得问清楚,否则心里总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