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翻了个白眼，坐在凳子上的陈涛嘴巴抽动，一副不服到底的表情。
真是个好爷爷真令人感动，不过只对长吊的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干了坏事呢。
陈涛沉默一会说：“你到底想怎样？”
姚姝不气反笑，说：“当然是送弟弟回去啊，阎王的命令不得不从，毕竟命是招过来的，不是自己来的，违背规矩的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陈四丫，你太不把我这个阿爷放在眼里了。”陈涛到现在还在维护他的地位和尊严。
姚姝耸耸肩，无所谓道：“也没见阿爷把我们四个姊妹放在心上啊。”
姚姝扛起斧头，往屋外走，只剩下陈三丫和陈涛呆在院子里。
陈三丫蠕动嘴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背着竹筐进厨房。
夜幕降临。
姚姝在村子附近游荡，瘦小的身子拖着大大的斧子，如恶鬼寻人，恐怖如斯。
“系统，能帮我找到陈金宝的影子吗？”姚姝问。
【没有权限。】
姚姝：......
姚姝见夜色暗淡，干了一天的活身心俱疲，找了一会也没看见李花三人，直接掉头回家。
回到家，姚姝见陈三丫提着斧子回来，喊道：“四妹，来吃饭。”
姚姝环顾四周，不见陈涛的影子，心里就忽然感受到痛快。
再卑鄙的习俗，见到刀斧也得投降。
谁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呢？
陈三丫给姚姝呈上满满一碗野菜粥，姚姝拿过手小口小口吃。
两个人在台阶上坐下，看着星空喝粥，天上繁星璀璨。
姚姝感叹，好久没见过满天星了。
“四妹，你说我们会不会太过了。”陈三丫想起陈涛那副痛苦的表情，犹豫问。
姚姝摇摇头，说：“他们可比我更过分，我们再不反抗，就会跟二姐姐一个下场。
大姐姐你看她有好结果吗？大姐姐被卖到隔壁李村，只用了一两银子，结果不到五年就传来大姐姐被打死的死讯。”
“我好久没见到二姐姐了......”说着陈三丫眼眶湿润，眼泪掉进野菜粥里，泛起点点波澜。
“你知道二姐姐是卖到哪个地方吗？”姚姝问。
“我不知道，听说牙婆嫌弃二姐姐不好看，卖到窑子里去了。”陈三丫用泛白的袖子抹了抹眼泪。
姚姝没有再问，静静地吃完野菜粥。
翌日。
姚姝和陈三丫在陈金宝的屋子起来，这个屋子李招娣从来不允许四个姊妹进入。
姚姝昨晚直接闯入，发现陈金宝藏起来的零花钱，大约五吊钱。
啧啧，吃姐姐的还剩这么多钱。
那被吃掉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姚姝在心里嘀咕。
陈金宝的房间摆放着一个桌子，有毛笔，重要的是还有一些黑不溜秋的圆球。
“系统，这是什么？”姚姝一脸问号。
【这是墨丸，古代写字用的，用研磨器磨碎，倒入陶砚，加水，研磨，就可以磨出墨来。】
姚姝仿佛发现新大陆，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放回原位，和陈三丫一起睡觉。
姚姝打水洗把脸，太阳刚从东边出来，李招娣房间打开门。
陈金宝黑着眼圈走了出来，看见姚姝不再像以前一样鄙夷地看着姚姝，而是畏畏缩缩。
陈金宝本想绕着姚姝走，“你过来。”下一秒姚姝向陈金宝招手。
陈金宝猪躯一震，扭扭捏捏地走向姚姝问：“怎么了，四姐姐。”
“你去把田里的麦子打理一下。”姚姝把锄头等工具塞进陈金宝怀里，明明这么有营养的身子却弱不禁风，拿起姚姝给的踉踉跄跄。
陈金宝不敢反抗，举着农具田地，此时李招娣也从房门出来。
两人相视一会，没有说话。
最后李招娣整理自己的头发后，拿着农具去工作。
姚姝非常满意她俩的反应，姚姝伸了个懒腰，去鸡舍看看有没有鸡蛋。
鸡舍里一股湿馊的怪味，姚姝忍不住捏鼻子，咒骂道：“这点东西都不愿意收拾，真是够恶心的。”
姚姝看见两只瘦小的鸡两眼昏花地睡在地上。
姚姝：......
姚姝一言难尽，这真的是农民干出来的事情吗？
姚姝走过去，抓着鸡脖子抚摸鸡的身子，瘦骨嶙峋。
她将鸡放下，去院子拿扫把把鸡舍打扫一番，看着略微干净的鸡舍，姚姝长舒一口气。
姚姝去院子拿一小部分野菜切成碎块，将碎野菜撒把丢进鸡舍，本来躺着的鸡瞬间精神抖擞，争先恐后地啄野菜。
回到院子，陈三丫也醒了。
“四妹，我要去山林外边摘菜，你要不要也去。”陈三丫问。
姚姝拒绝：“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干。”
“好。”
陈三丫背着竹筐上山。
姚姝拿着笔墨去郑燕家，郑燕坐在家门口织布，“叩叩”两声响起。
“谁？”
“我。”
“门没关，进来吧。”郑燕说道。
姚姝推门进去，“郑婶，你知道镇上有人收手抄书吗？”姚姝说。
“手抄书？有是有，不过镇上识字的没几个。”郑燕回应。
“那手抄书一般多少文钱？”
“这个按页数来算，一本书十六文钱。”郑燕解释道。
姚姝了然，记继续问：“那在哪有人收？”
“你问这个干嘛？书不是谁都能读得起的，而且女孩子不能读书，你也没办法抄书。”郑燕诧然道。
姚姝说：“我在陈金宝那拿到毛笔和墨，我想着能不能女扮男装去抄书补贴家用。”
郑燕停下织布：“女扮男装挺危险的，毕竟那群男人不希望女人有文化，被发现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处罚。”
“可现在赋税越来越贵，能花在百姓上的钱能有多少。”
“诶......”郑燕叹息，起身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套衣服，问姚姝：“你会用毛笔吗？”
“会，之前偷看过陈金宝写字，练过几下，我照着抄就行。”姚姝想到陈金宝自己的写的字，七扭八歪，但仔细看能看出是行楷字。
初中没辍学前学过几节课，虽然不是百分百好看，但字迹清晰就行。
姚姝拿过郑燕手中的衣服。
“这是男装，我一个寡妇，在外边行动不便，为了生计装扮成男子打长工，现在学会织布，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进大户人家打工。”
郑燕说，姚姝不免看出郑燕的无奈。
“郑婶，你丈夫死后一定很煎熬是吗？”姚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