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我是队长,他们两人是副队长,我比他们要大半级。
但如今黎家势弱,而我又是散修出身,所以他们并没有把我当回事。
我本不欲搭理他们,在矿场清闲一段时间后,等封香蒲死亡的消息传开,我就准备去黎家重提婚约的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刚想踏上前往三楼的阶梯,名叫“封见仇”的封家修士就喊住了我:
“呦!这不是我们新来乍到的统领大人吗?怎么不过来玩会儿?”
“还是说看不起弟兄们?”
我顿住了脚步,神识探了下他的修为——炼气期六层,对现在的我来说不值一提,要取他狗命只在眨眼之间。
他继续作死道:“你看不起我不要紧,不过你千万不要看不起我五弟——封香蒲。”
“他可是我们封家年青一代的翘楚,双灵根资质,二十一岁就修到了炼气期巅峰十二层,比我这个五灵根的废物哥哥强多了!”
“听说你们黎家的小姐黎梦若,跪着、哭着、求着要嫁给他呢!”
封见仇右手猥琐地掐了下身旁侍奉女修的软肉,面目越发可憎,“看在你们家小姐貌美如花的份上,我弟他答应了。”
“不过他私下里跟我说,只是想玩玩罢了,等玩腻了,说不定还会赏给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尝尝。”
“你可能不知道,香蒲他的癖好跟别人不同,有好东西是喜欢分享的。”
“他虽年轻,但弄女人的手段颇为老道……当然都是我教的!”
“但愿你家若若小姐嫁过来之后,不会被玩残废!”
……
封见仇的酒肯定是喝多了,他说的话越来越放肆,坐在他旁边的洪家修士“洪八卦”频频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不过,他双眼闪光,听的很认真、听得很兴奋,怎么看怎么像是煽风点火。
“还有你们家的那个……黎梦……如。”
“对!是叫这个名字!”
“也是你们黎家的小姐,不过是大小姐。”
“那女人就是个狐狸精!”
“我悄悄地告诉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外传!”
“我叔叔把她娶回家,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勾搭上了我爹!”
“当然,我爹用完后就把她还给了我叔……”
“后来还有我伯父、我哥、我堂哥……”
“唯独没有我!”
“嘿!谁让我五行灵根资质最废!”
“他们都看不起我,不带我玩儿……”
“要不然也不会把我打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矿!”
“不过,我五弟不一样,他有什么好东西都跟我分享!”
“当然,也是因为我先带他玩的!”
“从某方面讲我可是他师傅呢!”
封见仇自豪地扬起脸,又灌了一杯酒,接着道:“我讲到哪里了?”
洪八卦小声道:“黎梦如。”
“哦!对!黎梦如,那女人真……”
“嗝!”
“嗯!我们封家有什么好东西都一起分享的!”
“不然为什么我们封家双灵根修士出得最多!?”
“不过,那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叔为了她找我爹决斗!”
“我爹是谁!?”
“封家家主封罡!”
“我爹是封罡!你们都给我记好了!”
“有什么事,找我办!好使!”封见仇拍了拍胸脯。
“嗯!”
“他发起火来六亲不认!”
“我叔当然被轰杀成渣!”
“嘿!女人都是祸水!”
“还好那女人后来被赶走了!”
“不然只她一个就能让我们整个封家四分五裂!”
……
封见仇的前半段话已经让他的一只脚踏入了棺材,正当我准备晚上把他悄无声息地剁成碎肉时,后半段话他又把自己的命救了回来。
并非因为我喜欢猎奇和八卦。
而是,我觉得这人可能对自己有用。
封家中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公子哥儿……
是家主封罡的儿子,有“地位”,但是无“实力”,正好我能驾驭住。
另外,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么杀了蛮可惜的。
我挥了挥手,让脸上气得通红的黎毅搬来第三张案几,插在他俩中间,与他们对饮几杯。
在我的恭维声中,封见仇又说了不少秘闻,其中还涉及洪家,他算是过了嘴瘾,就算醉得趴在案几上,还支支吾吾地叙述着男人们都喜欢听的事儿。
洪八卦一边喝酒,一边左手偷偷扣着一枚藏在袖袍中的玉简,我猜他正悄悄地记录着什么。
我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在修真界黑市里流传甚广的邪书《深府遗秘》,听说这本书让东陆修真界排行第一的姬家大夫人气得跳脚,说发出了必杀令。
我估摸着,作者就是这两个鬼家伙也说不定。
或许,下一次幽明给我的任务就有这两个家伙的项上人头,那我一定会抢先接下任务,送他们归西。
小红觉察到我的想法,突然嚷嚷道:“到那时一定要让我活吞了他们,这样就可以把他们罪恶的记忆,永远封存在我脑海里。”
我冷哼道:“你的脑子会坏掉的。”
……
接下来的几天,我晚上打坐行功,梳理自己所学的法术,白天跟这两个家伙饮酒作乐,很快打成一片。
这两个人都在各自家族中郁郁不得志,否则也不会被打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守矿。
他俩对于黎家、洪家和封家的上层角力漠不关心,对美女、秘闻、喝酒吃肉兴趣最大。
现在三家关系微妙,但他俩并不敌视我,只要我陪他们喝酒聊天谈女人。
我坐在歌舞升平的阁楼里,听着貌美动人的歌女唱着《后庭花》,有时会望一望阁楼下忙碌的矿场,看着遍体鳞伤或骨瘦如柴的凡人们像蚂蚁般川流不息,不禁会感叹一句话: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有时封见仇会发现我的心不在焉,他会大大咧咧拍着我的肩膀道:
“干活不用太认真,下面有人看着,出不了事……”、
“来!我们只管喝酒就好!”
……
也确实如他所言,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直到第七天晚上……
子时刚过,我正坐在练功房里打坐调息,怀中的领队腰牌突然发红发烫,向我发出告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