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港湾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陈仁的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刘正。
此时的两人坐在车内吞云吐雾,脸色极为阴沉。
半晌后,刘正眼皮子一抖,沉声说道:“陈哥,我这边折了四个兄弟,其中一个还是我亲弟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迟疑了片刻,陈仁缓缓的点了点头:“阿正啊,这件事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陈哥,你什么意思?”刘正盯着陈仁,眼中凶光毕露。
“唉!”
陈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徐牧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我手底下的马六是他的大哥,这小子太狠了,梁兴虎就是栽在了他的手中,我....怕你弄不过他啊。”
“哈哈!”
瞬间,刘正气笑了,明明是在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狰狞。
接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狞笑道:“陈哥,你说我弄不过他?一个连脚都没有站稳的小子,我刘正弄不过他?”
陈仁挠了挠头,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阿正,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
说到这里,陈仁停了下来,眼光瞥向了刘正。
“艹!”
“陈哥,你看着吧,我要是整不过徐牧,我从此以后金盆洗手,不混了!”
说完,刘正一把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朝着另外一辆车走去。
坐在车上,陈仁冷笑道:“真他妈的蠢猪,随便激两句你就这么激动。”
说完,他将车子打着火,一脚油门便窜了出去。
当天下午两点,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不一会的时间,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沈红、张浩、谢恒飞几人立即围了上去,但谁都没有开口询问徐牧怎么样,他们怕听到难以接受的答案。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几人一眼,随即说道:“徐牧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那个叫徐庆的少年,却是凶多吉少,他伤的太重了。”
听到这个答案,几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对于沈红来说,这个结果她能接受,只要徐牧活着,就够了,几乎是在医生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嘴唇便抖动了起来,紧接着,便紧紧的捂住了嘴巴,这一刻,她激动的再一次哭了起来。
而张浩跟谢恒飞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尤其是张浩,他跟徐庆的感情是比较浓厚的。
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无助的哀求道:“医生,求求你,救救徐庆,多少钱都行,一定,一定要把人给救活。”
谢恒飞拉了拉他,安慰道:“浩哥,你冷静点,庆哥一定会没事的。”
张浩却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直愣愣的盯着医生,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医生这被张浩的这副模样吓到了,一脸慌张的回道:“请你冷静下,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缓缓的,张浩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便靠在了墙上,接着,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不一会的时间,便有抽泣声传来。
.....
随着徐牧重伤,宋嘉几人进入医院,整个茶山镇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似乎他就是这个小镇上的搅屎棍,没有了他,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马六的场子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经过这段时间的忙活,也都基本开了业。
宋嘉与范二两人虽然进了看守所,但在邢建国的打点下,两人的日子过得也是相当舒坦。
尤其是当两人听到徐牧跟徐庆还活着的时候,几乎整个看守所内都响彻着两人的狂笑声,足足十几分钟后,笑声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老五!牧哥没死,没死....哈哈!”
范二趴在床上,用手疯狂的拍打着床铺。
宋嘉则是喜极而泣,不停的傻笑着。
两个人一会哭一会笑,让看守所的工作人员误以为两人得了精神病,有好几次差点叫救护车把两人拉走。
.....
茶山镇与东横镇虽然毗邻,但在这两个镇上各有各的大哥,茶山镇略微繁华一些,又靠近火车站,是莞市的门户,所以这里的地下世界一直是梁兴虎与陈仁掌权。
而东横镇则不然,这里一家独大,由刘正一人掌控。
近几年来虽然也有过小摩擦,但好在上面的几位大哥关系还算和谐,所以并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但随着徐牧的出现,这一格局似乎要被打破。
回去以后的刘正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他觉得马六身为徐牧的大哥,自己的亲弟弟死在了他的场子,那这件事肯定是要马六负责。
当天晚上他便集结了数十名小弟,开着三辆破旧的面包车浩浩荡荡的朝着茶山镇驶去。
对于即将发生的危险,马六全然不知,此时的他正坐在红浪漫二楼的办公室内喝茶。
徐牧的事情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徐牧能活着就行,未来或许可以成为自己手中那把战无不胜的刀。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红浪漫的门口停下了几辆面包车。
车子还没有停稳,便从车上冲下来了几十个手持砍刀的人。
而带头的,正是刘正。
这些人一下车,直奔红浪漫,在门口的迎宾的小弟还没来的及弄清楚状况时,便被刘正的小弟砍倒在地。
“砰”,刘正一刀砍在了收银台上,喊道:“马六,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随着他们这群人的闯入,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二楼喝茶的马六对下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砰”!
马六办公室的门被一名小弟从外面推开了,看到他,马六微微一愣,随即怒道:“你他妈的不会敲门吗?”
小弟哭丧着一张脸,一脸惊恐道:“六.....六哥,你快下去看看吧,有一群人拿着砍刀,说是要....要让你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