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猛地大力推开。
泽安德带着浑身的怒气,走进了室内。
室外,是黑压压的一群佣人,正沉默不语地为格温夫人祈祷着安康。
门被泽安德关闭,隔绝了室外众人的目光。
安格早已等候多时,此刻正淡定地坐在大门正对着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泽安德。
她看着泽安德浑身怒气地踹门而入,又紧抿嘴唇将门关上,然后,他的眼光微微颤抖,带着一瞬间的惊讶。
安格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脸。
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了,他一定是要回来亲自看一看确认情况。
然后,他肯定会一脸嫌弃的踹了自己。
安格见他站着不动,索性心一横将自己侧脸的绷带狠狠摘开。
摘开的一瞬间,粘着绷带的血肉“滋”地被扯开,安格疼的吸气,可是她也毫不犹豫,毫不迟疑。
她扔下绷带,大大方方,任由泽安德打量。
她的右脸上,是一道三厘米的伤口,伤口足足有一厘米深,随着安格的撕扯,刚刚长上的血痂已经被撕破,正重新凝聚出血珠。
泽安德见此情景,双眼瞬间红了,紧握着双拳,用力咬紧了后槽牙。
安格大大方方,任由泽安德观看:“没错,我毁容了。”
安格面色凝重认真,继续说:“我已经不再好看了,不适合待在你的身边。”
泽安德一步一步朝着安格走去,周围的气压极低,那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安格吞了吞口水,心脏随着泽安德的逼近而狂跳。
“谁做的?”泽安德的声音带着生气的狂怒,“管家。”
应声而来的,是管家汤姆,还有5个步履踉跄的佣人。
那 5 人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面色如土,身体瑟瑟发抖。
从服饰判断,其中4个人应该是厨师。而剩下的那个人,就是安格的贴身仆人玛丽。
玛丽的眼睛从安格昏迷那会就已经哭肿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医生也进来了,正在为安格重新上药。
安格目瞪口呆,现在难道不应该谈一谈离婚的事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进来了,还都跪了下来?
泽安德用力搂着目瞪口呆的安格,语气冰冷:“这些就是害你受伤的人,你想怎么处置?”
安格听着泽安德彻底跑偏的话题,慌了神:“关他们什么事?这是我自己割的。”
泽安德低头看着安格,湛蓝色的眸子深邃:“宝贝,一定是他们趁你离开家乡、心理脆弱的时候,引诱你自杀。”
看着泽安德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安格紧张地眨了眨眼:“我...我没想过自杀,这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泽安德眼神微眯,重新扭头看向地上的五个人。
那五个人察觉到泽安德的目光后,被吓得软软趴在地上,却不敢说一句话。
“是你们给格温递的刀?”泽安德语气压抑。
“没有,怎么可能,那只是吃饭的工具。”安格慌张握着泽安德的手臂,他的脑洞实在太大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可能的。
4 个厨师抖动着身体,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也不敢忤逆泽安德,在泽安德面前,他说什么就必须是什么!
汤姆将厨师长扯起来,人高马大的厨师长此刻晃晃悠悠,像个没有吹满气、迎风飘扬的气球人。
厨师长的牙齿在打颤:“我们...我们按照健康食谱,精心为格温夫人准备了膳食。”
“所以就是你们给她递的刀?”泽安德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杀气。
“是的,先生,夫人的午餐中,有一只主餐刀、一只甜品刀、一只黄油刀。”
汤姆此时体贴地帮厨师长回答,为厨师们的罪行“补刀”成功。
“这么多刀,是想害格温命丧当场吗?”泽安德怒斥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威慑感却极强。
解释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安格用厨师给的刀自杀,那安格的安危就是和他们有关。
汤姆面色温柔,适时地为泽安德递来了一把牛排刀。
泽安德拿起小刀,眼神微眯:“这么大的刀,是怕她的血流的不够多?”
小刀其实只有女人的手掌长,刀锋也并不深,可在泽安德口中,这小刀仿佛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刑具。
厨师长颤抖着身躯,汗珠像雨滴一般滚滚而落。
在菲茨罗伊家族做事,讲究的就是“严谨”二字,家族的每一位佣人,都是从专门的学院毕业,经过层层严格考核才得以入选的。
只是,严格规范自身也架不住主人非得自残。
而主人自残,和佣人的疏忽脱不了干系。
汤姆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保镖就已经押着厨师长跪在了茶几旁,把厨师长的左手按在茶几上。
厨师长左手止不住颤抖,但是却不敢说一句求饶的话。
泽安德把玩着小刀,眼神如同猎豹一般,紧紧盯上了茶几上那颤抖的手。
接着,他优雅地半跪,漫不经心地举起了小刀。
刀光闪进了安格眼中,映出了她因恐惧而变大的瞳孔。
看清了情况的安格大惊失色,自己不过是戳了一下脸,怎么就连累了这么多人?
眼看着泽安德手中的刀就要刺向厨师长的手,安格连忙扑上去大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