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二又回去把福宝叫醒,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是这头发他真的是梳不好,最后与头发战斗了一刻钟,他还是放弃了。
最后还是胡正阳给福宝梳了两个包包头,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很是可爱,还戴上两朵珠花,是万二嫂和衣服放在一起的。
“没有想到正阳还有这手艺,比你二叔我强多了。”万老二在一旁哈哈笑道。
胡正阳虚弱道:“二叔,我平时在家里照顾妹妹居多,我娘那时候不方便,都是我给小兰梳头,所以手熟一些。”
“行了,你先和福宝在这歇着,我出去租辆马车去。”
“二叔,租马车作甚?”胡正阳有些不解。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让你坐你牛车上?你这伤大夫都说了要好好养,咱那牛车上都是货物,你咋躺?所以我寻思着给你租辆马车,你带着福宝一起坐马车,我赶着牛车跟在后面。”
“二叔,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的,我......”
“你这孩子,别说了,听叔的,咱们这点钱不能省,身体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万老二直接走了出去,没有再给胡正阳说话的机会。
很快万老二就租了一辆马车回来,车夫随着他一起把胡正阳扶了出去。
从镇子到钦平县不需要绕道,只用走直线距离,他们今天晚上应该能到。
胡正阳和福宝坐在马车上,万老二交代福宝:“福宝,你照顾好正阳哥哥,要是你正阳哥哥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喊爹。”
“嗯,好哒,福宝可会照顾人啦,爹爹放心。”
福宝拍了拍小胸脯,一脸傲娇道。
万老二揉了一下闺女的包包头,去了后面赶牛车。
两辆车速度都不算快,胡正阳受伤,不能颠簸,万老二的牛车本来就走不快。
一行人直到天色将黑之时才抵达钦平县,城门马上就要关闭了。
他们踏着最后一缕霞光进了城。
在胡正阳的指引下,他们一路来到了房屋中介处,还好人家还没关门。
万老二当场付了一年的租金还有半年的押金,签了契约拿了钥匙,便和胡正阳一起到了宅子。
万老二给车夫结了钱,便把胡正阳和福宝从车上扶下来。
车夫走后,万老二赶紧打开院子大门。
“正阳,这宅子里面应该有炕吧?”
“二叔,这宅子里什么都有,主人家只是搬走了一些贵重的家具,其他的都留在这宅子里,咱们不需要额外置办东西了,只是没有棉被,咱们需要凑合一夜才行。”
“无碍,叔出门的时候,你婶子怕福宝颠着,带了两条棉被,在这货物的下面,一会儿我把货物卸完,就能拿棉被了。”
“那真是太好了,咱们又沾了福宝的光。”胡正阳扶着牛车站着,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这一天赶路下来,虽然坐的是马车,那马车里面的座位硬邦邦的,他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弄的精疲力尽,却又不想让万老二知道,只能一直强忍着。
福宝上前想要扶着胡正阳,结果却发现,自己只能牵着他的手,身高差太大,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正阳哥哥,你坐下歇歇吧?你是不是很难受啊?咱们很快就能住下了。”
福宝大眼睛充满了担忧,看着胡正阳。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饿不饿?”
福宝点点头,“饿,不过我还能忍一会儿。”
“闺女,等爹把你正阳哥哥安顿好,就去酒楼给你买烤鸡吃。”
“哇,福宝都要流口水了,爹爹真好。”福宝兴奋的跳了起来。
万老二笑呵呵的一口气把车上的货全都卸下去后,才开始往屋里运行李。
只有两个包袱是万老二和胡正阳的,其他的都是小福宝的,万老二跑了两趟才提完,然后才是被子。
一共两条被子,正好一条铺着,一条盖着。
“来,正阳,二叔扶你进去躺着。”
“多谢二叔。”
胡正阳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睡着了。
万老二来不及整理行李,把牛车停在院子里后,给牛弄了些草料,就带着福宝出门去了。
大齐没有宵禁,县城里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如今边关已经接近寒冬,夜晚冷飕飕的,街上行人不多,摆摊的也不多,显得有些清冷,即使没有宵禁,这县城内也没热闹起来。
万老二抱着福宝找到最近的一家酒楼,酒楼内和外面街道上的情形完全不同。
万老二掀开厚重的门帘进了里面,人声鼎沸的浪潮夹杂着暖意扑面而来。
只见里面有喝酒猜拳的,有侃大山的,有借着灯光看书的,还有唱曲的,打闹笑骂声不断,当真是:门外霜寒人迹少,堂中酒暖笑声稠。
店小二看见有客人进来,立即笑脸相迎。
“客官来了?里面请,咱们吃点什么?本店有特色烤羊肉,还有新出的刀烧子。”
万老二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要吃红烧肉,还有烧鸡。”福宝脆生生的对店小二道。
店小二看了一眼福宝,又看了看万老二,只见万老二也点头道:“就按我闺女说的来,不过我们要打包。”
店小二立即笑盈盈的唱喝起来:“红烧肉一碗,烧鸡一只嘞——”
后面立即有人应和道:“来了——”
万老二觉得这店内的气氛还真好,他又看了一眼在座的人,大多穿着细棉布,有个别人穿着粗布薄袄薄裤的,也不像是有钱人,但是大家都能说到一起,可见这些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客官,您先稍候,我给您倒杯茶,暖和暖和,您也听听小曲放松放松精神。”
店小二麻利的用胳膊上搭着的白色布巾把凳子给擦了一遍,尽管没有灰尘,店小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做的干净利索。
万老二把福宝放在自己旁边,给福宝喂了一些温开水。
正好听见邻桌正在说一件案子,他听着有些耳熟,便支棱起耳朵仔细听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