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怪究竟冲谁来的，南楚王可能会误会。
    但灵青虞就在二人旁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楚王被九头怪攻击，是二人动了什么手脚，还是因为九婴和赤帝这一脉的渊源，这说不好。
    可这玩意一开始锁定的对象，必定是二人无疑。
    灵青虞可不相信“二人在乌衣巷里碰巧遇上九头怪”“碰巧逃离”“碰巧与南楚王有仇，所以想祸水东引”“碰巧九婴和赤帝有渊源”这一连串的巧合。
    他俩铁定知道南楚王的身份——至少有个大概的猜测。
    也知道极恶龙神的存在。
    这俩可都不是什么一般二般人能清楚的东西。
    能和一位王结仇，本身就比较罕见了。
    一般修行者，只怕王府的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哪怕偶遇南楚王，对方若不自报姓名，也不可能知晓。
    还有极恶龙神。
    帝国官方可没有对外公布这尊神明的存在，以防老百姓不知道瞎祭祀，结果搞出不可知的变异。
    普通修行者学校也不会说这个，同样是防止修行者被第一二次太虚探索吓破胆后，病急乱投医，把整个学校都坑进地狱。
    在这种封锁下，低阶段的修行者们，只可能在太虚探索的时候知道祂。
    而涉及到极恶龙神痕迹的梦境，全都是最高难度。
    存活率大概只有1%的那种。
    能活下来，不疯不傻不出事的人，最后基本都能推门成功。
    也就是说，在帝国，只有玉阙境以上，以及传承多年的各大家族，又或者监察司，能知道这位龙神的存在。
    罗教那边稍微宽松点不假，可也不是参加一两次灰色聚会就能得知的。
    至少得参加他们的“内部会议”才行。
    眼前这两位，灵青虞先前已经判定，他俩没名师教导，全靠自己摸索，可见不是出身世家大族。
    但他们又和南楚王结仇，出手又这么阔绰，还知道极恶龙神……
    要不是先前发现他俩心肠还不算坏，不像罗教教徒那般行事那样肆无忌惮，灵青虞现在就要直接动手了。
    其实，她要直接动手的话，祁、叶二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灵青虞的行事作风，一看就是名门出身。
    显而易见的不差钱。
    别看祁寒刚才挥金如土，那是因为他判断，现在的情况必须要用掉这么多道具。
    只要能把南楚王和九头怪坑死，这钱花得就值。
    所以他才半点不节省。
    生死关头省道具，有可能把自己省死。
    抠抠索索囤东西，最后结果就是全成了垃圾。
    这点，祁寒和叶弦心里都很有数，他们不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省。
    但灵青虞不是他们这种该省省，该花花的做派。
    二人怀疑她根本对钱没什么概念。
    不是那种米价菜价道具价，心里没数的没概念，那是邵雷这种的傻瓜。
    而是另一种程度的没概念——她不觉得大部分道具是很珍贵的东西。
    如果拿打游戏举例子，大概就是，假如一个关卡的困难程度是d级，必须要依靠道具来解决。
    祁、叶二人可能会用d级道具，也可能会用针对性的e级。
    他们会下意识考虑性价比。
    不光这样，他们还会尽量搜刮这些关卡，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白手起家，就是这么不容易。
    但灵青虞可能就直接一个c级道具砸过去。
    因为对她来说，c级以下的道具都是随处可见的。
    所以在她内心深处就没有“省”和“性价比”这两个概念。
    哪个好用就用哪个，想到哪个就是哪个。
    至于事后打扫战场……
    你看她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正因为如此，二人心里很清楚，九头怪一出，灵青虞肯定会先救他们。
    等到了安全地方后，就有可能要杀他们了。
    现在居然还有审问的机会，二人还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意识到，对方比他们想的更有底线，却也比想象的更骄傲。
    之所以愿意给他们一个解释机会，一方面是他们先前表现不错，所以不想误伤好人；
    另一方面就是不怕被他们坑，所以无所谓。
    正因为如此，叶弦立刻将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我招，我什么都招。
    祁寒虽没夸张表演，却将一枚机关碎片模样的东西递了出来。
    潜台词——这是秘境钥匙。
    灵青虞还不至于贪人家的秘境。
    只是这个动作……祁寒敢把钥匙递给她，就证明秘境里肯定有能洗清他们的线索。
    从秘境得知的吗？
    倒也说得通。
    九头怪的形状很像九婴，而九婴的形状又很像罗教祭祀的那位龙神。
    这种特征上的极为相似，往往都有所联系。
    若是有人故意制造九头怪，就是为了窃取龙神之力……
    虽然很作死，却不是没可能。
    人神通道断绝后，成神之前，总共九层的修行境界，高层的三阶全没了，就只剩中三阶和低三阶。
    从低阶最初的蜉蝣境，到非人顶点的薤露境，合起来共六层，然后就到顶了。
    除了皇帝情况特殊，又往上攀了一阶，是唯一在世的半神之外，其他人无论怎么努力，都突破不了人神之界。
    这种情况下，多得是绝代英才想要另辟蹊径。
    虽说这种人可能千年才出一两个，但拉到数万年的历史长河中，绝对不算少。
    只不过……
    灵青虞望着二人，心想，这种“我说得都是真话，但你理解错了不怪我”的手段，可瞒不过她。
    她相信，这二人绝对能过测谎的道具和仪式。
    她要真去了那秘境，铁定也能发现与龙神有关的线索。
    但这就代表他俩无辜吗？
    以这二人的行事作风，他们要是没在罗教有马甲，好参加那些官面上绝不会允许的“内部会议”，灵青虞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正因为如此，灵青虞深深打量他们好一会儿，心中只有一个问题。
    你俩真的是女生吗？
    她本不是个多疑的人。
    但这种，出身寒门，却天赋绝伦；
    行事大胆，却保留几分道德；
    手中握着概念级别的道具，黑白两道还都有马甲；
    还没推门，就能惹出一堆是非，不是王侯，就是神明；
    听着好耳熟啊！
    说起来，男频文里，女装甚至变性的男主，是不是也有不少？
    出于这种考虑，灵青虞没接钥匙，而是走近二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二人难得有些惴惴。
    他俩知道灵青虞肯定猜到了大半，就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
    有点不想被她讨厌。
    就见灵青虞用气劲冲开一扇半掩的房门，对着已经偷窥许久，虎视眈眈的秘密，直接把他俩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