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央如今只剩下神龟、天爻和苍余三人。
众多元婴、化神强者聚在一起的威压散去大半,古树的枝桠都支棱起来了。
“小天爻小苍余,可是仍有疑问?”
苍余眼角微抽,这个称呼真是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质。
“神龟爷爷,破障花几乎可以确认是来自深崖裂谷。”
天爻说道。
毕竟他们离开灵溪前才发现红壤的异常之处,方才不提,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一听闻这功效,我就觉得这破障花八成是来自深崖裂谷了。”
神龟慢悠悠地向前走,天爻和苍余跟在后面。
“我沉睡的这些年,深崖裂谷是不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是,里面的灵气浓郁得将要凝成灵流,灵植的种类也变多,甚至有早已在两块大陆绝迹的灵植。”
苍余见天爻并未第一时间回答,便开口描述他对深崖裂谷的印象。
天爻沉吟片刻:“这次进去,它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有种嚣张的模样,非常张扬。”
苍余回想起在深崖裂谷里待着的日子,确实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神龟脚步不停,略带浑浊的双眸似在思索着什么。
“神龟爷爷,您是否预料到深崖裂谷会发生变化?”
这才是天爻留下的原因。
神龟在一棵巨大的参天古木前站住,转过身。
“算料到吧,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您可知深崖裂谷对大陆修士而言,究竟是什么存在?”
神龟看了他一眼:“不用试探我,小天爻,我要是知道的话,不会瞒着你。”
他们对深崖裂谷态度不明,主要原因就是没能找到直接的、关键的证据。
用以证明深崖裂谷对修者而言,是威胁,而不是馈赠。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万年前,还是几万年前,我记不太清了,总之很久以前,龙焱大陆和灵溪大陆曾经是一块大陆。”
神龟望向参天古树,眼神流露出怀念与惘然。
“什么?”苍余拧眉,“还有这种事?”
天爻皱眉,但不是特别意外。
他一直对传闻中楚霓和莫信二人的相遇有些疑虑。
两块大陆之间相隔着无数空间裂隙,虽说绝大多数都是充满了空间刃的死亡地带,但即便是凭直觉避开危险,想要相遇,也不简单。
如此巧合地发现彼此,又恰好属同一天道管辖,并在此后共同发现深崖裂谷,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反而显得有些许莫名。
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要相遇一样。
现在神龟说龙焱和灵溪此前是一块大陆,证实了他的怀疑。
“那深崖裂谷跟大陆的关联是什么?”
苍余问道。
深崖裂谷看似不受天道管辖,但修士来又去,里面的天材地宝又是修士梦寐以求的,要是没有关联就更奇怪了,只是他们一直没能找到关联。
“我不能确定。”
神龟摇摇头。
“龙焱和灵溪大陆是被人为分开的,还是?”
天爻指了指上方。
“是人为。”神龟语带怀念,“其实,那人原本的目的并不是分开大陆,她的目的是为了分离一大块荒地而已,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的力量如此巨大。”
“谁?”苍余咂舌,这绝对是个狠人。
神龟单手负于身后:“扶黎。”
天爻的脑子开始转动:“我好像并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这个名字。”
“是我,抹去了她的存在。”
神龟合上双眼,苍老的面容无端有些落寞。
“为何?”
“这个就不必跟你说了,小天爻。”
“我只跟知道扶黎的修者讲述她的故事。”
天爻皱眉,神龟不愿意说,他总不可能撬开他的龟壳逼他,只好作罢。
“那换个问题,那块荒地,是不是深崖裂谷?”
苍余颔首,他刚刚也想问这个。
“我不能确定,因为那原本是一块荒地,没有人觉得它不对劲,只有扶黎,一次次带着她的信众进入,一次次铩羽而归,这才有人相信荒地确实有问题。”
“在里面,信众会自相残杀,展现出跟此前完全不一样的行事风格,你不知道敌人是谁。”
“听起来跟深崖裂谷完全不相关对吧。”
神龟回首。
“但是,深崖裂谷的诡异程度,很难让我不怀疑,它是否就是那块荒地。”
“当时扶黎自爆,整块大陆都在震颤,灵力余威让很多修士灵兽直接晕死过去,没有人能确定那块荒地是被扶黎顺利分出去了还是直接毁了。”
“大部分修士醒来之后就发现,家没了。”
神龟叹了口气。
“如此强大的修士,都无法毁灭那块荒地?”
天爻的心沉了下去。
此时,他倒是希望神龟所说的荒地并不是深崖裂谷。
“莫信和楚霓这俩小孩发现深崖裂谷后,我曾去过,它跟我记忆中的荒地不一样,所以,我真的无法确定。”
“神龟,您的卜卦之术难道不灵了?”
苍余冒犯道。
“我这半吊子卜卦之术只能哄哄小孩,此等大事,真的不行。”
神龟说着有些愧疚,有时候他也茫然,自己活这么久真的有意义吗?
说来可笑,他曾经想死,但总也死不成,这难道是天意?
要是扶黎知道了,指不定要抽他几个嘴巴子。
几万年前老友们的身影、记忆都早已开始模糊,就连扶黎的样子,他都有些恍惚。
活成了缩头乌龟,他好像只能为万兽之森的灵兽们解解惑罢了。
天爻好像看出神龟的怅然若失:“神龟爷爷,您学识渊博,几万年的阅历与知识储备,存在于世就是宝藏,不必妄自菲薄。”
神龟老脸一红,一大把年纪还要被小年轻安慰,真是丢死人了。
“好了好了,我要休息一下,你们先离开吧,一把老骨头了,聊天也累。”
神龟说完华为一道绿光直蹿树上。
天爻和苍余只好先行离开。
…
与此同时,云倚风一行人可谓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江晚等人说到做到。
特训,那必须是提升快,修炼狠。
云倚风一行人生无可恋地被几位老前辈搓圆搓扁。
绿缇和闻桉因为要帮云见川夫妇打下手,免了一劫,他们经过云倚风五人之际,根本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