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姐摇了摇头,“不对。安沁除了那张脸还有点看头,其他没什么辨识度。博雅琴行,在国际上虽然算小众,但口碑一直很受欢迎,资本会支持她,并不代表博雅琴行会选安沁。”
资本可以砸钱去支持一个人,毫无理由,也许是因为她高于常人的外表,或者因为她才华横溢,或者她丑得抽象,又或者她笑梗多观众缘好。
但凡有点头脑的国际企业,只会反复权衡,去选各方面综合指数状态最佳的代言人。
安沁虽然观众缘不错,粉丝很多,长相也上乘,但缺乏一种灵性。她身上黑料也很多,一直有传闻她在和某个大佬谈地下恋情,但媒体一直没有爆出来。
“那博雅选了谁?”
方辞问了一句。
心姐叹了一口气,“博雅选了赵书雅。”
方辞听到这答案,心如止水,“赵姐的气质确实很适合博雅琴行。”
心姐好奇问道:“看来,你很喜欢赵书雅?”
方辞点了点头,“很喜欢,她很努力,目标明确,是演艺圈少数的典范,出污泥而不染。”
方辞说完,心姐不容置否。
车子开到了一座豪华的饭店门口,方辞看了一眼,饭店的名字是“京都大酒店”,脑子里不好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心姐停好车,发现方辞脸色有些难看,关切问道:“辞辞,你怎么了?是不是北方的天气太冷了,冷风吹到了?”
方辞艰难从车上下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几个月前,她就是在京都大酒店遇到猥亵行为,要不是程先生……
一想到程琛,方辞心脏处剧烈疼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
心姐搀扶她,“京北不比津南,听说你们那边冬天不下雪,应该冬天不冷吧?”
方辞点了点头,“津南一带是不下雪,在我记忆中,好像有一年下过小雪。”
心姐搀扶方辞在酒店大厅坐了两分钟,方辞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心姐,今天我们要见谁?”
心姐挑了挑眉,“这人,你应该也认识。”
方辞蹙眉,“谁啊?”
心姐没当场回答方辞,“等会进去,你就知道了。”
心姐带着方辞进了包厢,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方辞愣在了原地。
张导演见方辞目瞪口呆,起身打趣道:“方辞,你还记得我吗?”
方辞有些紧张,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影视界曾流传,张导演出品,必是精品。
这话毫不夸张,张导演的每一部作品,就没有不火的。
几个月前,张导演在京北电影学院海选,方辞有幸去当了一回女配。
虽然只是女配,她在张导演的电影中,露出了几秒的镜头,却让观众记住了她。
张导演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印象深刻,一直想找她合作,但一直没有机会,加上方辞前一段时间绯闻缠身,没人敢主动去和资本大佬“碰壁”。
先是谣传她和沈宴谈恋爱,又谣传她背后有大佬包养,到后面又跟傅家那位纠缠不清,再到后来,她又得罪了司府大院的那位司大千金,险些被雪藏了一阵子,更没人敢主动招惹上她。
不过,也只是雪藏了一阵子,方辞就复出了。
她的复出很奇怪,一家新开的大型经纪公司直接签约了她。
让人很意外的是,这家名为“京久影视”公司只签约了方辞一人。
关于“京久影视”,背后的大佬一直是个谜,没人查出来他是谁,只有一个“刘总。”
显然,那位表面的“刘总”并不是“京久影视”的实际控股人。
关于那位背后的“神秘大佬”,有人说是傅家那位傅爷,也有人说是沈家那位花花公子,外界传言也不是毫无根据,毕竟只有这两位大佬曾跟方辞有过“一段故事”,而且恰巧这两位大佬权势滔天,敢跟司府那位大小姐抗衡。
“方辞,我还记得,你刚入校时,看起来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时间也不过几月,现在你显然成熟了不少。”
昔日,她看上去青涩、不安、忸怩。
现在的她,虽然脸上还有淡淡的紧张,倒是多了一分从容不迫。
方辞坐下,眉眼如初,“经历的事情多了,长大了。”
心姐主动给张导演倒了酒,然后又拿了方辞桌前的杯子,给方辞也满上了酒。
张导演端起酒,“方辞,我还是那句话,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是一个很有灵性和韧性的小姑娘,将来指定前途一片光明,祝我们合作愉快。”
方辞不可置信看向心姐,心姐朝她点点头,主动解释道:“辞辞,张导演主动联系了公司,说要请你去演女一号。”
张导演接话道:“是的,方辞,我现在手里有个剧本,女一号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只有你能演。”
方辞端起了桌前的酒杯,“谢谢张导演,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方辞本来不擅长饮酒,现在这会儿,直接一口闷了那杯酒。
心姐在一旁,心疼看了一眼方辞。
那小姑娘脸色有点红,喉咙剧烈咳嗽,呛得脸色驼红。
张导演看到小姑娘这副模样,不禁笑道:“小姑娘喝酒不要喝这么猛,喝酒伤身,不会喝酒,喝饮料也是可以的。”
张导演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神示意心姐继续倒酒,心姐只好又给方辞重新倒满了那杯酒。
方辞又端起了那杯酒,再次敬了张导演,喉咙里感觉辣得厉害。
直到脸色红得厉害,脑袋晕晕乎乎,神志不太清晰趴在桌上,张导演才站了起来,“你把她送回去吧,具体合作事宜,等我把合同拟好,让助理送到你们公司。”
心姐道了谢,“谢谢张导。”
张导演取下了外套,一边穿外套,一边对心姐说,“这小姑娘不容易,你是老人了,好好带带她。”
心姐点了点头,“我知道。”
张导演一走,心姐就去搀扶方辞,方辞撑着脑袋,笑眯眯看向心姐,“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姐姐,我好喜欢你,你长得好漂亮。”
心姐佯装正经道:“方辞,可别装醉,也别嘴贫,谁醉了还能继续吹彩虹屁。”
方辞灵动的眸子此时也逐渐迷离缥缈起来,白皙透亮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撒娇道:“本来就漂亮嘛,漂亮姐姐,贴贴——”
心姐搀扶起这个嘴贫的小醉鬼,无奈道:“方辞,你可真是个小妖精。”
方辞虽然醉得神志不清,酒品还不错,乖乖任由心姐搀扶她出了京都大酒店。
心姐搀扶方辞出来时,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挡住了她们两人都去路。
心姐护住方辞,神色严厉:“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们?”
逐光开口道:“傅先生请方小姐过去。”
心姐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车窗摇下来了半截,露出了傅慎那张阴沉的俊脸。
心姐礼貌婉拒道:“劳烦你去跟傅先生说一声,方辞喝醉了,现在情况不太好。”
男人犹豫了两秒,看了一眼傅先生的车,“那你等着。”
说罢,逐光赶紧过去了。
心姐搀扶着方辞,方辞眼神迷离,头紧紧靠在心姐怀里。
心姐观察了一眼傅慎的方向,只看到逐光对傅先生说了几句话,傅先生已经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走过来了。
傅慎走了过来,眼神犀利。
心姐这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傅爷”,以前都只在网上看过,没想到这位傅爷压迫感十足。
傅慎什么话都还没说,光是看一眼金色镜框下的冷眸,心姐就快速转移了目光。
心姐一时忍住不露怯,“傅先生,不好意思,方小姐今天喝醉了,现在不太方便赴您的约。”
傅慎将心姐搀扶的方辞搂紧怀里,她醉得一塌糊涂,他不禁皱紧了眉头,“谁他妈让她喝这么多酒?”
心姐听到傅慎说脏话,一时低下了头。
傅慎将人揽到怀里,又骂了一句,“你不是她的经纪人么?挡酒不会挡?”
心姐刚刚是想挡酒,但是刚刚那个情形,显然方辞是必须喝下那两杯酒的。
傅慎见心姐没说话,自作主张道:“我送她回去。”
心姐赶紧上前阻拦道:“傅先生,方小姐现在不太方便……她喝醉了,还是让我照顾她吧,等会吐到您身上什么的,不太好。”
傅慎眯了眯眼睛,“我不介意。”
心姐见傅慎将方辞架上了车,拦到了车前,伸开双臂,“傅先生,您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
傅慎烦躁看了一眼挡在车前的女人,朝逐光二人使了眼色,逐光收到信号,赶紧上前去拖心姐。
心姐挣脱了逐光,又坚定站回了傅先生的车前,“傅先生,您是有身份的人,可方辞她不一样。她现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要是您今天带走了她,恐怕她今后再也无法复出。”
心姐这话不假,傅慎家底殷实,有权有势,就算他有什么花边新闻,对他毫无影响。
可方辞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如果今天有人传出,方辞被傅慎带走了,方辞今后的演艺圈路线将直接断送。
傅慎听到心姐这话,慵懒回应道:“那正好,我又不是养不起她。”
心姐看了一眼傅慎,声色俱厉:“傅先生,还请慎言,您是打算让方辞以什么身份顶着您养她的名头?”
心姐这话一出,傅慎脸色沉了下来。
心姐见傅慎有所松动,又继续说道:“或许傅先生现在看得上方辞,可她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等您哪一天腻了,她何去何从?况且,演艺圈是方辞自己想要进的。”
一旁的逐光抓住了心姐,“傅爷,您放心带着方小姐离开,我会把这娘们儿关起来,不会破坏您的好事。”
心姐挣扎,“傅先生,您放过方辞吧,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逐光已经拿了绳子,绑住了心姐的双手。
正当逐光要把心姐带走时,傅慎沉思了几秒,突然制止道:“住手。”
逐光只好将心姐放开,心姐又跑回了车前,眼神坚定。
傅慎打开车门,下了车,走了过来,近距离看了一眼头发凌乱的心姐,“你倒还算忠心。”
心姐目光毫无畏惧看向傅慎,无比坚定道:“傅先生,我知道,您今天一定不会带走方辞。”
傅慎挑了挑眉,整理了一下黑色的领带,“为什么?”
心姐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娓娓道来:“如果您真要强取豪夺,何必等到今日?”
按照傅慎一贯的作风,如果真看上了哪家小姑娘,一定不会如此憋屈高调示爱。
傅慎甚至高调豪掷千金送楼王,这是闻所未闻的。
傅慎听了心姐的话,表面不为所动:“我想要的人,没人敢阻挠我。”
心姐却没理会傅慎的话,主动打开了副驾驶,将醉醺醺的方辞搀扶了下来,然后当着傅慎的面,将方辞搀扶着朝她停车的地方走去。
逐光想去阻拦,傅慎眼神制止了,“让她们去吧。”
“傅爷,您好不容易才查到方小姐今天的行程,您真要放走她?”
逐光在一旁抱怨了一句。
傅慎这几日都在密切关注方辞,甚至找了黑客人肉搜索她。
黑客查到她前几日都住在海景别墅,傅慎这几日暴躁易怒,一想到他看上的人被程琛禁锢在身边,就嫉妒得牙痒痒。
好不容易逮到今日的机会,才抓到朝思暮想的小姑娘。
傅慎取下金色的眼镜框,哈了一口气,擦了擦镜框,“放她走吧。”
逐光一脸不解,在一旁忍不住小声爆粗口嘀咕道:“傅爷,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以前看您对温岭,也没那么有耐心。”
傅慎重新戴上眼镜,“逐光,你在自言自语嘀咕什么?赶紧干活。”
逐光在一旁有气无力回道:“是,傅爷,小的这就去查看,有没有偷拍的狗仔。”
直到心姐开着保姆车远去,消失在视线尽头,傅慎才上车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