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郑付奉的怒喝,宴会厅中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几名侍卫迅速上前,将那人架起,准备将他拖离宴会厅。
那人被郑付奉的气势所慑,面色惨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任由侍卫拖走。
段桦目睹这一幕,轻扯了一下岑申的衣袖,看向郑付奉,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岑申压低声音,在段桦耳边轻声叙述,三年前,郑柔怡在城外游玩时不幸被山贼掳走。
庆阳侯府的府兵、其未婚夫和众多捕快与山贼们经过一场激战,终于剿灭了那些山贼,他们在贼窝中发现了一具面容尽毁的女尸,只能通过衣物勉强认出那是郑柔怡。
段桦听后,只觉得婉惜,自己前世虽然饱受磨难,但好歹还活了下来。而郑柔怡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她心中竟莫名的为郑柔怡感到难过。
岑申并没有告诉段桦所有的细节。
其实,郑柔怡生前还遭受了更为惨无人道的虐待,不仅被贼人玷污,而且被利刃割得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这些残忍的细节,岑申深知太过血腥,不适合说给段桦听,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你见过那个郑柔怡吗?”段桦问。
“小时候见过吧,但当时年纪小,没太在意。”岑申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
“不过,即使年幼,也能看出她天生丽质,听闻她活着的时候是齐都第一美人。距她成亲,就差一月,却突然身死。她未婚夫在那事之后,也离开了齐都。”
那件事情至今也没查出是何人指使,成为了一个悬而未决的谜团。
岑申的视线无意间飘向了郑付奉,看到他那张阴郁的脸,上面充满悲伤,岑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转头与段桦耳语了几句,便拿起一壶酒,上前与郑付奉对饮。
段桦在一旁随意吃喝了一些小干果和花茶,没过多久,于嫣出现在宴厅内。
段彬和于嫣也来了,但因为岑申说要去接段桦,所以他们就分开过来。
于嫣在和岑申打过招呼后,把段桦给拉到了外面。
这正合了段桦的心意,宴会厅内的氛围压抑,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一出门,于嫣便拉着段桦热情地与外面的贵妇们打起了招呼。
她向众人介绍起了段桦即将开设的香料铺子。
有几个对香料感兴趣的妇人多问了几句,段桦便给人细细地说起了香料。
她的声音轻柔悦耳,讲解清晰,渐渐的周围也围了些妇人,听着她轻声细语地话。
“段姑娘,等你的店铺开张的那天,我一定会去捧场,买一些你店里最好的香料。”郑夫人微笑着将一个精美的荷包递还给段桦,荷包里装的正是段桦最近新制的香料。
“好啊,郑夫人,我一定会在开业那天恭候您的光临。而且,开业当天还会有特别的折扣和赠品哦。”段桦也以热情的笑容回应着。
一听到有赠品和折扣,其他人也纷纷向段桦询问关于香料铺子的情况,显然是对她的铺子很感兴趣。
段桦一一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段桦和于嫣在后院与一群妇人们一同享用了赏春宴的午餐。
饭后,于嫣抵挡不住春困的侵扰,决定和段彬先行回去。
在问过岑申所在何处后,段桦便要去寻他。
这园子实在太大了,段桦绕了好大一圈,却始终找不到通往前院的路。
她心里有点急,就随手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小侍女问路。
小侍女告诉她,“您可以从那边的假山绕过去,穿过假山后很快就能到前厅了。不过那边人比较少,走这条大路的话需要两刻钟。”说完,小侍女就继续忙别的事去了。
段桦望着不远处那片曲折蜿蜒的假山,没有多考虑,就直接走进了假山。
外面的春日阳光明媚,温暖而耀眼。
走进假山里面后,光线就暗了下来,只能看到从石头缝隙里透进来的点点光亮,这些光斑星星点点,像是夜空中的繁星,给这个微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段桦手中拿着一枝刚折下的桃花枝,哼着轻快的小曲,一边悠闲地在假山里的小径中穿梭。桃花枝上的花瓣随风轻轻摆动,和她此刻的好心情一样。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刚才在午宴上,她又结交了几个活泼的小姑娘和热情的小媳妇,大家聊得特别开心,还约定等她的香料铺子开业后,都要去捧场。那些人也算是她来齐都后第一批结交的贵女呢。
就在她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时,黑暗中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在段桦的眼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双手便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抱住,并被快速带进了假山的深处。
她之前手里拿着的桃花枝,就这样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花瓣也被风吹得四散。
段桦用尽全力挣扎着,手和腿不断地踢打着身后的人。但这个人极高,力量也出奇的大,抱着她走得飞快,让她几乎无法反抗。
此刻的段桦,心里害怕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那人呼出的气息,那是一种熟悉的危险气息,这让她更加紧张了。
“唔……呜……放开我!”段桦的嘴巴被紧紧捂住,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同时拼尽全力试图挣脱那人的束缚。
那人紧紧地抱着她,来到一处有微光照射的假山缝隙,突然停了下来。他猛然将段桦转过来,单手紧紧地攥住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在微光的映照下,段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那双丹凤眼微微泛红,呼吸粗重,就像……就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看向段桦的目光冷冽,让段桦不禁打了个寒战。
“独越,你想干什么?”段桦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独越沉默地凝视着段桦,他的眼神里充满令人不安的危险感,让段桦感到恐惧。
“你说,我该叫你段桦呢,还是该叫你……元梦?”独越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假山内回荡。
一听到“元梦”这个名字,段桦的心跳瞬间加速。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段不愿提起的沉重往事,她试图将它深埋在心底,永远不去触碰。
段桦的心狂跳不止,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她拼命挣扎,但是独越的力量太大了,她根本动不了。
他也回来了?他怎么会回来?他凭什么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