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店后,段桦与阿淼各自牵着缰绳,慢悠悠地走在嵁州城的街道上。
段桦步伐悠然,马儿亦极为乖巧,随着她的节奏缓缓前行。
她的目光随意地在嵁州城的主街周围游移,那些摊贩铺子上的商品一一映入她的眼帘。
阿淼则静静地走在一旁,眼神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阳光洒在平滑的石板路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街道两旁是风格古朴的店铺,店门大敞着,外挂着色彩斑斓的幌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偶尔传出几声低语或是物品碰撞的声响。街边的小贩们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
突然,段桦的视线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侧对面的街道上。
只见岑申和楼丽玲正并肩走着,宛如一对璧人。
岑申还是一身黑衣皮甲常服,那熟悉的装扮让她的心中微微一颤。
楼丽玲则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身姿婀娜,美丽动人。
她笑得极开心,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明媚而动人。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岑申则微微侧着头,看着楼丽玲,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宠溺。让人一眼就觉出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深情,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
段桦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无法挪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如同一团纠结缠绕的丝线,难以理清。
那抹情绪中有怨恨,那怨恨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的心中肆虐。
她怨恨他们的亲密,那亲密的模样如同尖锐的刺,扎在她的心上。
她怨恨他们的幸福,那幸福的光芒如此耀眼,却与她无关。
她怨恨他们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感情,仿佛她的存在毫无意义。
同时也有难过,那难过如同一股冰冷的潮水,让她感到绝望无助。
一个是自己曾经深爱的爱人,那些甜蜜的回忆如今却变成了苦涩的毒药。
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姊妹,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变成了背叛的利刃。
他们的背叛让她难以释怀。
这让她怎么能释怀,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与如今的残酷现实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让她的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那痛苦无法言喻,却又如此真实。
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洋,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夫人,你没事吧?” 阿淼觉察到段桦阴沉的目光所向,也顺势看了过去。
当他的视线看到在小摊贩前驻足的两人身上时,心中微微一紧。
那人他认识,是夫人的前任。
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在这个地方碰见了!
阿淼担忧地看着段桦,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波澜。
“走吧,回客栈!”感受到阿淼的目光,段桦不再看向那边,只站在马头处,用马头来遮挡自身,缓慢的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阿淼看段桦已走,又朝着岑申的方向看了几眼。
许是阿淼的目光太张扬,那灼热的视线仿佛一道无形的箭,直直地射向岑申。
岑申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回头望了过来。
他的眼中却只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与一个用面纱遮面的女子牵马并行。
那男子一身布衣,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轻嘲。
而那女子,虽被面纱和马头和马身不时的遮掩,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
岑申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那疑惑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在他心间萦绕不散。
总觉得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却又无法确定是谁。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衣袖却被人轻扯了几下。
“阿申哥哥,你帮我付下钱吧。我这银票太大,他找不开。” 楼丽玲噘着嘴,望着那小商贩,眼中满是娇嗔。
岑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从衣襟中取出几枚铜板,递给了商贩。
“等会儿,我安排人护送你回齐都。”
“这里蛮好的,我不想回去。” 楼丽玲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她环顾着四周热闹的市集,每一处景象都能成为她留下的理由。
“这儿有什么好的,吃得差住得差,玩乐的地方也少,入夜就禁严。听话,回齐都找你的小姐妹们玩。莫要因为你母亲给你议亲,就胡乱瞎跑。还好你父亲在你身边安了眼线,不然我都找不到你!”岑申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仿若一个严厉兄长在教导任性的妹妹。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地方条件艰苦,不想让她在这里遭罪。
他也担心她的安危,毕竟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自己又有公务要忙,无暇顾及她,她又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这里再差,也比在西北的时候好啊!我父亲在我身边安排有人?我怎么不知道?” 楼丽玲听了岑申的话,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她开始努力回想自己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却一无所获。
她皱起眉头,心里不明白父亲为啥要在她身边安排人,是为了保护她呢,还是有别的目的?父亲最近的一些奇怪举动让她特别不满。
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过度保护。
“没有吗?”岑申愣了下。
那是谁给他传来的秘信?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开始回忆起收到密信时的情景。
“大概没有吧,他没和我说过。”楼丽玲轻叹一声,父亲如果悄悄在她身边安排人,那她也不知道啊。
岑申看着楼丽玲,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这一整件事情,充满了古怪。
“阿玲,你为何自己一人跑出齐都?” 岑申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责备,又想要知道楼丽玲如此冒险的原因。
楼丽玲闻言,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桦姐姐的亲笔信,信中她指引我去往一个特定的地点。可去到之后才发现,那里是一间废弃的屋舍。”
她话语中透出几分后怕,继续说道,“我本以为能见到桦姐姐,谁能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岑申闻言,眉头紧锁,他又追问道,“桦儿给你写信?然后呢?”
“然后我被人打晕,中间迷迷糊糊醒过两次,最后一次醒来就见到你了!”
“信呢?”岑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希望能从信中找到一些线索。
“信……信被那些绑我的人夺走了。”楼丽玲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如果她能多留个心眼,也许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了。
那封信从收到的时候起,她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视若珍宝。可当她醒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除了绑走她的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拿走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也仅仅只是指引她到某地,署名为段桦而已。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信息,如今却成了一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