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后,便回到了雅间。只见吕同和段桦两人静静地分坐两边,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
吕同安安静静地喝着茶,那雾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再看段桦,像是在发呆,眼神空洞无神,只是直勾勾地望着茶几的方向。
丽娘刚要张嘴说话,吕同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向丽娘告辞。
丽娘见此情形,赶忙相送。她陪着吕同走出雅间,沿着楼梯缓缓而下,一直把吕同送到了店门口。
再次返回雅间后,看到段桦依旧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心里满是疑惑。
“小梦梦呀,你这是怎么了?咱们的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出发了哦。” 丽娘轻声问道。
段桦听到丽娘的话,慢慢抬起头来,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恍惚,不过很快就被一抹淡淡的微笑所替代。
“没什么,就是有些犯困。”她轻声回应,随即站起身,与丽娘并肩朝着门外等候的马车走去。
随着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就这样,她们踏上了归程,朝着裼都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行。
千香园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男子。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一直到下午时分,他才缓缓苏醒过来,而后艰难地爬到千香园去求救。
在这为期四天的旅程里,段桦在丽娘的陪伴和逗弄下,逐渐驱散阴霾情绪。
裼都城再次映入眼帘之时,夜幕也即将降临。
天边仅仅残留着最后一抹微弱黯淡的余晖,那点光亮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即将汹涌而至的夜色彻底吞噬。
马车徐徐朝着城门靠近,夜幕渐浓,周遭的一切都逐渐安静下来,在这片寂静之中,车轮滚动发出的声响显得格外地清晰。
段桦和丽娘透过车窗,望着那熟悉的城门,这座城在夜色的笼罩下,多了几分神秘与庄重。
马车穿过城门,进入城内。
“终于回来了!” 丽娘迫不及待说道。
街道上的行人相比白日里少了许多,但依然能看到一些店铺亮着烛火,远处夜市的喧嚣声隐隐传来,带着生活的烟火气。
当马车稳稳地停在王府门前时,丽娘特意陪着段桦走下马车,眼中满是不舍。
轻柔的微风拂过,丽娘的发丝随风飘动起来,她望着段桦,轻声细语地说,“小梦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有空的时候可别忘了来千香园喝茶。”
段桦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在这趟旅程中,她们谈天说地,说了许多心里话,丽娘更是指点了自己许多。如今即将分别,难免有些不舍之情涌上心头。
丽娘又朝王府看了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段桦告别,然后转身慢慢离开。
段桦伫立在王府门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丽娘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直到阿淼轻轻的咳嗽声传来,才打破了她的沉思。
阿淼进府之后,便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晚的凌王府显得格外宁静,路上仅有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黑暗中闪烁的点点星辰。她沿着熟悉的道路走着,脑海里思绪翻涌。
当她走到苍松院门前,阿青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欢喜地迎上来。
“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段桦看着阿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偌大的王府中,阿青的存在总是让她感到格外安心。
她微笑点头,与阿青一起走进了苍松院。
“王爷在哪?” 段桦抬起头,目光向院内望去,轻声问道。
院中灯光较往日暗淡了不少,可主屋内依旧有柔和的光晕透出来。
“王爷正在浴池沐浴。”阿青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您不在的这些日子,王爷整天都闷闷不乐,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阿青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而且啊,王爷晚上还非得把您穿过的衣物放在枕边,才能勉强入睡。不过这事儿,王爷特地叮嘱过,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他。” 段桦的眼神微动,把手中的包袱交给阿青,毫不犹豫地朝着浴池走了过去。
阿青紧紧抱着包袱,目光追随着段桦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浴房虚掩着,段桦轻推门扉。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到了苍跃那熟悉的身影。苍跃背对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背上,健硕的身躯在水中若隐若现。
他安静地浸泡在温水中,一手轻握酒杯,另一手则悠闲地提壶倒酒。
段桦走到浴池边,声音清脆,“一人独酌,会不会不太好。”
苍跃猛然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嘴角勾起一抹笑,“夫人可要下来陪你这独守了几日空房的夫君饮上一杯?”
“好啊!正好也让我洗去这一身尘埃。”
段桦挑了挑眉梢,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转瞬即逝。随后,她那如葱段般白皙修长的手指,缓慢地褪去身上的衣物。
随着衣物一件件滑落,苍跃的表情却逐渐凝重,甚至阴沉下来。
只因他瞧见了一些不该存在的红痕,那些红痕如同玷污了无瑕美玉的污渍,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全身肌肤,十分刺眼。
他的眼神瞬间被愤怒所充斥。
“这是怎么回事?” 苍跃的声音低沉压抑,目光死死地盯着段桦,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面对他的质问,段桦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她噤声不语,只是缓缓的下了水,迈着轻缓的步子朝着他走过去。
她身旁的水波层层荡漾开来,当她走到苍跃身边时,便停住了脚步,此时两人之间仅隔着被水波轻轻搅动着的窄小空隙。
段桦微扬起下巴,直视着苍跃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睛,“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嘛?还要我亲口说出来?”
话音未落,苍跃就突然有了动作。
他瞬间伸出手,像铁钳一样强有力地扣住段桦的后脖颈,用力一拉,把她猛地拽向自己。
段桦惊叫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撞上苍跃那硬实的胸膛。
她清楚地感受到从苍跃身上汹涌喷薄而出的怒意,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灼人,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苍跃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段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声音低沉,透着危险的气息,“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桦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并没有被他的强大气场压制住。
苍跃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触到她身上的红痕,试图抹去那些让他愤怒的痕迹,却发现那只是徒劳。
这一发现使得他的眼神越发阴鸷,那目光中甚至隐隐泛起几分杀意,可他还是强行将这股杀意克制住,随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让你去嵁州传信,不是让你去和岑申厮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