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总算赶在城门关之前回到了荻花城。
凤箫寒对秦飞云拱拱手,说:“今日多亏飞云,才能平安救出七伯,我先带他回去,待你处理好一切,请一定移步寒舍。”
“没问题,不过你们同乐堂在哪儿?我今天才到这儿,根本不熟。”秦飞云说。
站在一边的七伯说:“我自己能回去,不碍事的,凤...公子你不用送了。”
凤箫寒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于是和秦飞云一起押着三人去了衙门。
衙门早休息了,但秦飞云实在不愿意再多等一晚,硬生生敲开了衙门的大门,换了三百两白银。
银子有些重,秦飞云去钱庄换了几张银票和一些零碎的银子装在身上,又去取回自己的衣服。
这身布衣穿了一天早有些脏了,秦飞云当即脱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凤箫寒看秦飞云一身青色侠客装扮眼睛一亮,倒是把秦飞云弄不好意思了。
“啧,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秦飞云别好剑,瞥了眼凤箫寒。
“抱歉,失礼了。飞云和我一起回同乐堂歇歇吧。”
“好,你带路。不过你可得给我讲讲同乐堂到底是干什么的。”秦飞云说。
“好,到了再说吧。”
凤箫寒走在灯火灿烂的街头,柔和的灯光照着凤箫寒的样子更美了。
“这才叫灯下看美人。”秦飞云不禁在心里感叹。
“飞云,我听到了。”凤箫寒看着秦飞云笑着说,闹得秦飞云脸颊通红。
但在这灯火之下,凤箫寒只看到了秦飞云有些羞涩的表情。
“我自小经常听到那些夸赞我外貌的话,其实已经习惯了。”凤箫寒转过头接着带路,“所以飞云你可以大方说的。”
“哦。”秦飞云低低应了一声,把视线转向了夜市。
夜市卖的大都是些小玩意儿,秦飞云初看觉得新奇,但看得多了就觉得无趣了。
两人没用多久就到了同乐堂,秦飞云抬头看看牌匾,再看看屋内的陈设,说:“原来同乐堂是家医馆?”
凤箫寒点点头,“正是,请进,我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
秦飞云腹诽,怎么可能只是一家医馆,那个大当家明明怕得要死。
凤箫寒的院子不大,但却十分精致,每一处细节都是用了心的,秦飞云大致看了一圈就感觉出一个“贵”字。
“凤兄这院子真不错。”秦飞云由衷感叹。
“多谢,这里一砖一瓦都是我自己慢慢堆砌出来的,能入你的眼是它的荣幸。”凤箫寒笑着说。
秦飞云连忙转开头,说:“咱们还是快点吃饭吧,忙活一天没吃了。”
“请。”凤箫寒推开门,八仙桌上已经摆好四菜一汤。
“真香!”秦飞云虽然饿了但也吃得文雅,而凤箫寒的举手投足之间,“教养”二字都要飞出来了。
一时间只能听见偶尔的碗筷碰撞的声音,但氛围融洽,并不压抑。
“飞云今晚可有去处?”凤箫寒剥了个橘子递给秦飞云。
秦飞云十分自然地接过,“没呢,怎么,想留我?”
“如果飞云不嫌弃,自然欢迎。”凤箫寒说。
秦飞云转了转眼睛,说:“行,那就住你这儿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同乐堂是做什么的。”
凤箫寒说:“如你所见,正是一家医馆。”
秦飞云在心里“哼”了一声,这家伙不说实话!
秦飞云自然知道凤箫寒身份不一般,也知道同乐堂不简单,可他秦飞云不仅不怕,还想留下来试试深浅,一探究竟。
于是他骑驴下坡,和凤箫寒随便聊了几句就歇下了。
一夜无事,秦飞云习惯性的早起,正当他打算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七伯制止了。
“秦公子,可否请您移步。”
“嗯?怎么了?”秦飞云不解。
“凤...凤公子他昨晚忙了一整晚,才刚刚歇下。”七伯说。
“忙了一整晚?”秦飞云好奇道。
“是,昨天带回来的药,凤公子说需要尽快用了,那种毒也需要尽快研制解药。”七伯神情严肃,在提到“毒”的时候,更是格外多了一份恐惧。
“什么毒?”秦飞云问。
“这个,还是等凤公子告诉您吧。”
七伯看了眼凤箫寒的房门,接着说:“秦公子不妨先随我去用早饭。”
秦飞云眼睛一亮,立马跟着七伯吃饭去了。
这边饭还没吃完,一个仆人打扮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七伯,不好了!又送来一个中毒的!”
七伯撂下筷子就出去敲凤箫寒的门,片刻后,凤箫寒一脸疲惫的出现在门后。
“七伯,怎么了?”
“凤公子,又送来一个中毒的。”
“快带去药房。”凤箫寒说完转身进了房间,像是去取东西。
秦飞云这会儿已经站在凤箫寒门前,往房间里瞄了一眼,看到凤箫寒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
“飞云,事出紧急,我怕是顾不上你,抱歉。”凤箫寒匆匆说了一句,抬眼看到抬着人的小厮已经朝屋后走去,便不再多说,也跟了上去。
秦飞云跟着凤箫寒,“没事没事,你介意我看看吗?”
“当然不会,只不过这毒来的蹊跷,一会儿你离远一些。”
凤箫寒衣袍翻飞,虽然走得急,却还是仪态翩翩。
“没问题。”秦飞云一口应下。
到了药房门口凤箫寒站定递给秦飞云一块质地细腻无比的纱巾。
“你用这个遮住口鼻。”
秦飞云接过问了句:“这个毒还能空气传播?”
“空气?传播?”凤箫寒一双凤眸盯着秦飞云问。
“呃,就是、就是你懂的,气流,散发...哎呀,救人要紧。”秦飞云扯不下去了,指着躺在药房中央长桌上的人说。
凤箫寒明白了秦飞云的意思,说:“毒不能空气传播,只是怕气味不好闻罢了。”
说完就转过头查看中毒者的情况。
“喂,你怎么不戴纱巾?”秦飞云问。
“我不需要。”凤箫寒说完便不再说话,检查过后把盒子里的药塞进了中毒者的口中。
秦飞云这才系好纱巾靠近了些,但在看清中毒者的面容时惊呼出声。
“三师兄!?”
凤箫寒猛地回过头,“这人是你师兄?”
秦飞云却顾不上回答,凑近把脉,看了看瞳孔情况,知道人还活着才说:“嗯,这是我三师兄。”
三师兄陆什之前每年过年都会上山给湛天送东西,秦飞云才认出来。
陆什现在双眼紧闭,脸色青紫。
陆什现在双眼紧闭,脸上和身上竟零星地开了五六朵蓝色的花,这花足足有拳头大,黑色的花蕊更添了几分诡异。
那花就长在陆什脸上,让秦飞云想起看过的恐怖片,用人当培养皿种植蘑菇的恐怖画面。
“这花看着也不像真菌...”秦飞云皱着眉头说。
“真菌?”凤箫寒问。
“呃...就是蘑菇。”
“飞云这个说法倒是有趣,这种毒的确像是蘑菇一样,根部深深扎在中毒者的身体内,但这花的形态却不像蘑菇。”
凤箫寒转过头问之前报信的小厮,“还有其他中毒的人吗?”
小厮摇摇头,“其他人都死了,没撑住。”
秦飞云问凤箫寒:“你知道这是什么毒,是什么人下的吗?”
凤箫寒皱着眉,“不知道。”
一个答案回答了两个问题,秦飞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