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都大笑起来,这难得的志同道合,让众人心中觉得畅快无比。
“好好好,请二位务必多留一会,我们也好商量商量今后如何行动。”李肇毅笑着说,“不过我这里没有酒,真是可惜。”
“这有何妨,我随身带着的。”凤箫寒笑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酒囊递给李肇毅,“酒虽不多,但我们两个喝就好,飞云他不喜饮酒。”
秦飞云却连忙说:“哎,我喝一小杯还是可以的!”他可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氛围,平日里都是他和凤箫寒两个人,很少和其他人一起喝酒,更何况是这样愉悦的情况下,他也想喝一杯。
“好!我这就去拿杯子!”李肇毅起身去取杯子,凤箫寒笑着看秦飞云,说:“你可记得少喝些,别喝多了。”
“放心吧,就一杯,一会儿还要去见蓝圣元的母亲,总不能醉着去。”秦飞云笑了笑说。
李肇毅这时拿了三个样式各异的白瓷杯子过来,说:“这里简陋,还请不要嫌弃。”
“这有何妨?这杯子如人,我们三人也都有各自的立场,却还是通力协作。”秦飞云笑着说。
凤箫寒笑着倒满酒,三人同时举杯,凤箫寒道:“今日我们就不搞那些歃血为盟的事了,清酒一杯愿我们三人今后共同进退,同仇敌忾,大事早日实现!”
“好!”李肇毅高呼一声,随即三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宣告此时誓言的成立。
三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后,才坐下慢慢喝酒闲聊。
秦飞云也是就着酒劲儿问出了一直好奇的问题。
“肇毅兄,说起来皇帝也是你的亲爹,你又为何这般厌恶他?”
李肇毅眉头微蹙,沉默了下来,秦飞云连忙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若是不愿说就别说了...”
“不,只是想起那些事,不免心中郁郁。”李肇毅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开那些负面的情绪,他抬起头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我和兴儿的生母是一个贵人,父皇...年轻时很喜欢她,母妃长得很美,我大约还记得些,也是因为这容颜招来的喜爱最后让她送命。”
秦飞云皱皱眉,心想这皇帝最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哪里能有长久?
“父皇那时日日歇在母妃处,两年时间就有了我们兄弟俩。我和兴儿原本养在母妃身边,直到母妃被人害死。”
秦飞云只觉得意料之内,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为李肇毅感到难过还是应该感叹历史总是在重复中轮回。
李肇毅接着说:“自从母妃离世,我和兴儿被分给了两位娘娘抚养,都是些不那么受宠膝下无儿的可怜女子。我和兴儿那时才八九岁,每日若是能寻得些时间凑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
李肇毅说着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即使是这样的日子都没能长久,没过多久抚养我的曦贵人也遭人毒手,宫里传出什么我的八字硬,会将身边亲人一一克死...哼,真是无稽之谈。可我那时才十二岁,即便我明白是有人故意构陷,又能如何?我只好请求父皇让我去西域驻守边关,远离他们这些宫里的贵人便是。”
他苦笑一声,说:“原本,我是想带着兴儿一起走的,可...父皇不许,我那时还以为他是看在兴儿年纪尚小,不愿意让他去边关受苦。后来我才明白,那不过是为了将我的亲弟弟留在身边作为质子,好让我这个远在西域的人不敢生出任何乱心。”
“后来,还是当时的皇后看我可怜,说让我在城外的静安寺养到十六再去边关不迟,我这才在寺中习武修行了四年,才去到西域。。。这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八年。”
李肇毅说着摇摇头,似乎是为这世事变幻无常感到无奈,又似乎是在为并不存在的亲情哀悼。
秦飞云不禁叹了口气,只因为这位大皇子的人生听起来着实是惨。
李肇毅看秦飞云一脸愁容比他还胜,便笑了笑说:“秦少侠无需介怀,我已经不再为这些过去的事而感到伤怀,只希望能将兴儿救出。至于这皇位,谁想坐就去坐吧,我和兴儿,我们早有约定,这天地宽广,必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肇毅兄心存天地,自然不应被这些凡尘俗事所捆绑,待此间所有事情结束,定能寻一个好山好水之处逍遥人生。”秦飞云说。
“多谢秦少侠美言,若我所想之事能够成真,那就再好不过了。”李肇毅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感叹道:”凤公子这酒真是上好的美酒,如果我没猜错,可是西凤?”
凤箫寒点点头,说:“不错,正是西凤,肇毅兄好品味。”
“客气了,这酒产地靠近西域,我没少喝,只是这酒味清冽,京都里倒是少见。”
凤箫寒和李肇毅又聊了会儿酒,从哪里的酒最清甜,哪里的酒最香醇,聊到不同酒的酿造工艺...
秦飞云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从不知道这酒酿起来要费这么多的功夫。
“我还以为酿酒就是把那些粮食放进坛子里封好就行了呢。”秦飞云笑着说。
李肇毅大笑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却忽然撑着腰不动了。
“肇毅兄!你这是怎么了?!”秦飞云连忙问。
“无、无妨,老伤了,腰有些疼罢了...”李肇毅的额头上渗出汗水,一看就知道并不是有些疼的程度。
凤箫寒站起身说:“我懂些医术,若不嫌弃我帮你看看吧。”
“对对对,箫寒医术很好的!”
李肇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那就拜托你了。”
两人扶着李肇毅去到一旁的床铺上趴下,凤箫寒按了几个位置,李肇毅强忍着疼告诉了凤箫寒哪里疼痛。
“我这是之前打仗时从马上摔落,还被马踩了一脚,才留下的老伤。”
凤箫寒点点头,说:“你这伤是当时医治不到位,骨头略微有些错位,影响到四周的筋脉。”
“嗐,战场上哪里能有那么好的条件,我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凤箫寒皱着眉说:“我可以帮你推拿,但最好可以做一下艾灸。只是我今日出门连针包都没带。”
秦飞云自告奋勇,说:“我回去拿!很快的,你们稍等我片刻!”
“也好,你回去路上小心些。”凤箫寒叮嘱道。
“放心吧,这么点儿距离,最多一柱香时间就够了。”秦飞云说着走进夜色,他们竟不知不觉在李肇毅这里聊了一整天,看来今日是来不及去蓝圣元母亲那里了。
秦飞云想着用足轻功朝着城里的住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