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云看了眼蓝圣元,谁知蓝圣元早已闭上了眼睛。
他只好说:“行吧,我自己来就行,用不着你。”
华清点点头坐在秦飞云对面,看着秦飞云脱衣服。秦飞云脱到一半说:“你怎么不闭眼?”
华清纳闷,“我又不是小姑娘。”
“可你是小伙子,你就不怕你家主人吃醋?”
华清闻言愣了下,无奈地闭上眼睛。
秦飞云也不是在耍花招,他是真的需要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顺带换药。
他三两下脱下衣服,解开胸口的绷带,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伤。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趋势,也不再流血。
见状他略微安心,心里盘算着如果他好好养伤,最多一周就能彻底恢复了。
凤箫寒他们就算再快,总也得准备准备才能动手,他应当还赶得上。
“药在哪里?还有绷带。”秦飞云问道。
华清说:“在这儿。”他说着从车厢里摸出来一个小包裹递给秦飞云。
上药倒是简单,秦飞云很快就涂好了,可这绑绷带却有些难,且不说他左手还不能弯曲,就算两只手都好着也不好办。
秦飞云看了眼车厢里都闭着眼的三人,咬咬牙决定不包也行。
他穿上衣服说了声好了,这三人才睁开眼。
华清出了车厢继续赶车,这走了还没五分钟秦飞云又说肚子疼,要去方便。
华清只好又停下车,不管秦飞云如何反对,他还是陪着秦飞云去林子里方便。
秦飞云着实是烦了,“你就不能回去跟着凤箫寒吗?为什么要跟着我?”
“主人吩咐,在你伤好前都要跟着你,等你伤好我就离开。”
“真的?我伤好你就走?”
“不错。”
秦飞云闻言却皱起眉头,凤箫寒肯定也知道他的伤多久能好,既然让华清只跟到他伤好,就意味着在他伤好之前京都的事就会告一段落。
秦飞云瞬间紧张起来,他转了转眼睛问:“你知道箫寒的计划是什么吗?”
华清没说话,秦飞云接着问:“怎么?他不让你说?”
“不,我不知道主人的计划。”
秦飞云坏笑着装了下华清,“哟,他怎么对你这个心腹都不说实话,说真的你就不生气吗?”
华清微微皱眉,“我当然不,主人的计划我无需知道,我只需要完成主人的命令。”
“像个机器一样?”
秦飞云一句话刺痛了华清,他扭过头低声说:“我本来就是工具。”
秦飞云绕到华清面前,“可这天下哪里有人甘愿做个工具?你可是人,有感情的人。”
华清抬起头看着秦飞云,“所以呢?你想用激将法让我放你离开?”
秦飞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倒也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什么计划。不过嘛…”
“不过什么?”
“箫寒还是很看重你的,让你带着我走相当于让你逃命去,他平日里虽然总是压榨你的劳动力,可关键时候还是会为你着想的。”
“逃命?”华清一时没想通他的护送任务怎么就变成逃命了。
“对啊,他不想我掺和京都的事,这个你总知道吧?”
华清点点头。
“所以啊,他让你在我伤好之后回去,也就是说在我有能力回去帮他的时候京都的事已经结束了。”
华清皱着眉不说话。
“你想,如果京都的事不危险,他干嘛赶我走?”
华清抬起头盯着着秦飞云,“可是我…”
“你别可是了,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个理?所以啊,他怎么不让别人送我单单让你送呢?这不就是摆明了要保你性命嘛。”
华清的手颤抖起来,秦飞云靠近他说:“所以你就这样袖手旁观,看着他陷入危险?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办法帮他?”
华清瞳孔震动,一瞬间他仿佛呆滞了,秦飞云接着说:“箫寒可说过,他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在他心里你的分量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华清的心理防线被秦飞云击了个粉碎,可他的理智还在负隅顽抗。
“可是,我应该听主人的命令,完成任务…”
“可如果就因为少了你的帮助,箫寒他出事了呢?你能原谅你自己吗?”
华清剧烈地抖动,“不可能!主人不会出事的!他可是同乐堂的堂主!是这世上最优秀最厉害的人!”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人,会受伤会死的人。”
秦飞云甚至是有些怜悯地看着华清,这短短的对话让他看清了在华清心里凤箫寒的分量。
他拿不准华清对凤箫寒是什么样的感情,但他敢肯定的是,那绝不会是单纯的下级对上级的信服,也不是仆从对主人的顺从。
秦飞云轻轻叹气,“华清,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回去吧!”
“不…不行,主人让我带你离开…秦公子,要不你自己走,行不行?”
华清几乎是哀求着看秦飞云,那眼神让秦飞云心痛,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嫉妒。
“嗯,好,我自己走,我会带着蓝姑娘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秦飞云虽然不擅长撒谎,但他知道华清会“相信”他的。
“好!那我这就回去!”华清说罢便奔着他的主人去了。
秦飞云叹了口气,感叹自己在这勾心斗角的环境内,竟也学会了如何操纵人心。
他在林子里解了手才回去马车上,“蓝姑娘,我要回去了,接下来的路你们俩自己走吧。”
蓝圣元丝毫不意外,只是问:“你确定要回去吗?”
“嗯…”秦飞云苦笑一下,“不如说我除了回去他身边,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蓝圣元不解,“这天下之大,你想去哪里不行?”
“是啊,这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归宿,只有在他身边,我才有家。”
秦飞云怀里揣着蓝圣元塞给他的一张银票,朝着京都飞奔。
他一边赶路一边调息,一个半吊子的秦飞云只会拖后腿,他可不想做害死凤箫寒的人。
第二天早上,他踩着清晨第一缕日光终于赶到京都,却为时已晚。
此时的京都城门大开,一队队士兵在城里穿行,街上到处喊着:“皇帝驾崩!三皇子继任皇位!三日后举行登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