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灵婆婆的房间里传来翻找的声音,还伴随着愈发烦躁的自言自语,
“怎么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明明就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是谁?”
“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灵婆婆此刻有些疯魔,干枯的声音不停地咒骂着,与白天的她看上去完全是两个人。
房顶上,有一个身影正窥探着房内的动静。
灵婆婆还在不停咒骂翻找着。
“到底是谁!”
“等我找出来了,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忽地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猫爬上了房顶。
“喵。”
灵婆婆突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屋顶,下一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间里。
原本在房顶之上凝神摒气的男人暗骂了一句,脚底轻功一运,消失在夜色中。
灵婆婆追了上去。
不过身影有些诡异,远远看上去像是用四肢奔跑着,速度也快得有些让人心惊。
“该死,这老不死的怎么这么难缠?”
男人从体内逼出毒虫向后扔去,那毒虫直接被扔到了灵婆婆的脑门上,顺着耳朵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灵婆婆喉咙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那毒虫竟然钻到了她的脑子里,还在啃噬的她的大脑。
实在没有办法,灵婆婆只能放弃去追逃窜的那人,调动全身的蛊虫去攻击脑子里的那条毒虫。
被追的那男人又折返回来,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喃喃自语道,
“这老太婆果然有问题,浑身都是蛊虫。”
“不过,这老太婆是自然蛊一派的人,行事章法倒像是人养蛊一派的人。”
“果然不好对付。”
“不行,得赶紧走了。”
“再被这老东西缠上就麻烦了。”
那男子留下几条毒虫便隐匿了气息,藏在黑暗中。
剩下的几条毒虫钻进了地下,只留下几个微不可察的小口子。
原地打坐的灵婆婆将体内的毒虫消灭后,观察了一下周围,已经追到圣山了。
没了踪迹,灵婆婆不准备继续追下去了,她要的东西还没找到。
刚才那种四肢着地的暴走模式似乎对她的伤害特别大,现在的她看起来更老了几分。
灵婆婆走了。
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来刚才那种极端的方式消耗很大么。”
“不过这羊皮卷轴上写了什么?”
“她竟然这么在意这东西。”
借着月色,男人打开了卷轴。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连串名字,男人数了数一共二十六个。
前面二十五个都被圈了起来,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最后一个名字是,
伽境。
阮蓁蓁今晚就没有睡着,她听到了从灵婆婆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还有刚才的追逐声。
她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
吱呀。
灵婆婆的房门被打开了,阮蓁蓁趁着灵婆婆去追别人,准备进她的房间里察看一番。
在阮蓁蓁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去过灵婆婆的房间。
或者,她曾经去过,只不过这段记忆被人为的抹去了。
灵婆婆的房间很乱,阮蓁蓁四处翻找却没什么收获,而且她觉得这个房间里总是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尸臭味。
只是这尸臭味里总有种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阮蓁蓁心里有些不安,她正准备离开时,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好像是个令牌。
阮蓁蓁俯身捡起令牌,木质的,上面的痕迹有些年头了。
阮蓁蓁把令牌反过来一看,
“杀魂者?”
“这是什么?”
正当阮蓁蓁还在仔细打量这块令牌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有一个身影缓缓靠近。
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阮蓁蓁的肩上,她瞬间浑身冰凉。
冷汗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一滴。
两滴。
“圣女大人?”
“你怎么了?”
阿奴本来是在自己房间的窗户里窥探着黑夜中发生的一切,他亲眼看着阮蓁蓁进了灵婆婆的房间。
好久了,圣女大人都没出来。
他有些担心,便也跟着进去了。在阿奴的视角里,圣女大人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阿奴心下有些着急,便直接搭上了她的肩膀。
哪曾想这会吓到圣女大人。
阮蓁蓁猛吸一口气,她以为是灵婆婆回来了。
不过已经待得够久了,灵婆婆也该回来了。
事不宜迟,阮蓁蓁将令牌放回原地,拽着阿奴的手就离开了这间诡异的房间。
阮蓁蓁还差点忘记关门。
阮蓁蓁拉着阿奴的手,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直到关上门,她那颗因为异常紧张而疯狂跳动的心脏才平复了一点。
“圣女大人,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阿奴给你擦擦。”
阿奴掏出手帕仔细地给阮蓁蓁擦着。
“阿奴你刚才吓到我了。”
阮蓁蓁还在喘气,倒是没拒绝男人的亲昵。
“对不起,圣女大人。”
“阿奴不是有意的。”
“阿奴就是看圣女大人进去了好久都没有出来,阿奴有些担心才会进去的。”
男人又开始哭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圣女大人能不能不要怪阿奴。”
阮蓁蓁看着男人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哪还忍心再去责怪他。
“好了,阿奴。”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今晚的事情不能说出去,知道了么?”
阮蓁蓁轻声细语地给男人顺着毛。
阿奴委屈地点了点头,收起了给圣女大人擦汗的手帕。
“那圣女大人现在要休息了么?”
阿奴没有问阮蓁蓁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进灵婆婆的房间,又看到了什么。
这让阮蓁蓁心下松了一口气,要是阿奴真的问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对,阿奴。”
“我现在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阮蓁蓁说着还打起了哈欠。
阿奴见状也不多停留,轻声地说了一句,
“那圣女大人快睡吧,阿奴就不打扰了。”
男人离开的很快,甚至贴心地给把门轻轻关上。
回房间的路上,他嘴角上扬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圣女用了他的手帕,她没有拒绝。
上面还有圣女大人的汗。
阿奴贴在手帕上痴迷地闻了闻,
是圣女大人的味道。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