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沈淮序离开寒月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沈淮序喜欢事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因为这样最有安全感。
    不过就算沈淮序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那个还在寒月宫里等他的小神女，
    但是小神女的委屈的模样总是会闯进他的梦里。
    甚至，还会软乎乎地控诉他，“你怎么还不来找我玩？”
    当真就和一个稚子一样。
    沈淮序最终还是没忍住。
    再一次悄悄地潜伏进了寒月宫。
    小神女依旧是在软榻上坐着。
    不过这次在鎏金盘子里的糕点却是没怎么动过，不像她的作风。
    沈淮序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消瘦了不少。
    心里不经意滑过心疼。
    沈淮序没有刻意收着自己的动静，几乎是沈淮序刚走一步，阮蓁蓁就发现了沈淮序。
    “你来啦！”
    同样的，阮蓁蓁刚想下软榻就被沈淮序拦下了。
    “神女殿下在等我？”
    沈淮序将阮蓁蓁按在软榻上。
    自己坐在她身边。
    两人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对呀，你不来都没有人陪着我了。”
    阮蓁蓁依恋地将小脸靠在沈淮序的肩上，好温暖，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好像自己也有人可以依靠了。
    沈淮序却是浑身僵硬，面对阮蓁蓁亲密的动作，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像阮蓁蓁这样亲密的对待他。
    沈淮序也是天意孕育所生。
    这是万物的法则。
    有仙便有魔，万物相克，自天地形成那一刻起，这便是不死的法则。
    沈淮序一想到阮蓁蓁同他一样孤零零地长大，便只觉得心疼、。
    他是魔尊，自小还有魔域众人的照拂。
    那她呢？
    一直孤零零地待在这寒月宫之中吗？
    沈淮序心下一动，怜惜地吻了吻小神女的额头。
    阮蓁蓁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陌生，但是她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
    下一秒，阮蓁蓁立马在沈淮序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自那天起，沈淮序几乎是住在了寒月宫里。
    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
    阮蓁蓁几乎日日夜夜都黏在沈淮序身边。
    最后一点距离也很快被沈淮序突破。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女之事除了双修竟然还有这种乐趣。
    看着只能依附在他身上的小神女，沈淮序忍不住爱了又爱。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两人的事情在一天夜里被察觉到异常的仙娥撞破了。
    几乎是瞬间，沈淮序和阮蓁蓁就被天兵天将包围起来了。
    阮蓁蓁害怕地躲在沈淮序的身后，沈淮序安抚地说道，
    “没事，我在。”
    面对一众天兵天将的包围，沈淮序几乎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被他护在怀里的阮蓁蓁毫发无伤。
    两人直接从九天之上一路逃到了魔域，追兵停在了魔域之外，没有再上前追赶。
    沈淮序将阮蓁蓁带离九天之上的举动也彻底激怒了神帝，神帝认为这是魔域赤裸裸的挑衅。
    仙魔两界多年的平衡在此时被打破。
    九天之上正式和魔域宣战。
    这场大战，沈淮序输得很彻底。
    因为魔域里出了一个叛徒，玉重楼。
    沈淮序死在了阮蓁蓁的怀里。
    “蓁蓁。”
    沈淮序还有未能说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阮蓁蓁麻木地抱着沈淮序的尸身，冷眼看着满是尸骨的魔域。
    在魔域的这些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虽然魔域没有九天之上那般漂亮，但是这里的人都待她极其亲热。
    沈淮序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宠爱。
    她很开心。
    很想珍惜这样的日子。
    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作为从未感受到恶意的神女怎么会明白这只不过是仙族想要一统天上人间的借口罢了。
    大日笼罩了整个魔域。
    三足金乌盘旋在上空之中。
    阮蓁蓁以生命为代价，撑起了整个大日，逼退了仙族，将魔域封印了起来。
    再也没有人能找到魔域。
    生命的尽头，阮蓁蓁用尽力气，躲进了沈淮序的怀里。
    两人相拥，化为了魔域不可多得的星辰，日日夜夜闪耀在魔域的上空。
    -
    整理好脑海里的记忆，沈淮序准备带着阮蓁蓁离开观澜山。
    远离修仙一族。
    走之前沈淮序在师父的墓前上了香。
    阮蓁蓁还在睡梦之中。
    钟声响起，三足金乌的身影显现，静待着自己的主人。
    沈淮序抱着臂弯里的小人，没有丝毫流恋地离开了观澜山。
    沈淮序不知道三足金乌要带他们去哪里。
    意外地，三足金乌停在了寒月宫中。
    九天之上早就破败不堪。
    当年的神帝本想利用玉重楼，却被玉重楼摆了一道。
    重仙陨落。
    九天之上自然也就没落了。
    仙族的后人甚至不知道九天之上的存在。
    沈淮序带着阮蓁蓁飞身落地，三足金乌轻轻地在阮蓁蓁的脸上蹭了蹭。
    它和主人已经有千年的时光没有见面了。
    三足金乌很想自己的主人，但是它知道主人在睡觉也只是轻轻地蹭了蹭没有吵醒她。
    沈淮序赞赏地瞥了它一眼。
    带着阮蓁蓁走进寒月宫中，这里和沈淮序脑海记忆里的那些布景一样。
    沈淮序忽然有些恍惚。
    前世今生。
    又有谁能分得清楚。
    只要身边一直是她就好。
    沈淮序别无所求。
    阮蓁蓁一觉睡醒发现眼前不是熟悉的屋子之后，刚开始有些无措，不过过了一会，她便觉得莫名的熟悉。
    沈淮序带着糕点走了进来。
    睡醒之后总是要吃点东西的，这是阮蓁蓁的习惯，沈淮序一直记在心里。
    沈淮序没有掩盖自己现在真实的模样。
    红发黑衣。
    阮蓁蓁一时有些看呆了。
    “怎么了，小宝？”
    沈淮序嘴角噙着笑，将人连带着薄被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师尊，变了。”
    阮蓁蓁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变了。
    “那小宝喜欢吗？”
    沈淮序亲了亲阮蓁蓁的眼睛。
    “喜欢。”
    “小宝，以后唤我阿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