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半大小子都淘气,只要你好好对孩子,孩子早晚把你当亲妈。”
“大妈,我不是不懂事的人,我嫁过来之前便想着好好过日子,好好照顾孩子的。昨天晚上我就带新泉了,还有芳芳也跟着我。新泉哭闹了一晚上,我怕新泉吵着芳芳睡觉,一晚上没合眼的哄着,我自问自己做得不错了。
谁知早上我婆婆买菜走后,新海找我要钱说要买笔和本子,孩子读书这些东西都该买的,但这孩子张嘴就要十块,我就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
结果新海立刻指着我鼻子骂我,说我是黑心后妈,还说我比他大不了几岁,别想管他。
我没做声,想着不跟孩子计较,谁知这孩子竟然直接抢过我的包翻出钱就要走,我不过拦了一下,他就一把将我狠狠推倒,我只记得自己脑袋撞到了床腿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众人一听这话,互相递眼色,没想到田志勇大儿子这么混账,动手抢钱还打人,好歹这也是他后妈,辈分上是他长辈,动手打长辈,简直混不吝。
我也是刚醒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婆婆就上来劈头盖脸骂我不管孩子,还要动手打我,我现在头好疼,还有些晕想吐。”
林溪虚弱的抬手捂住额头,面露痛苦神情。
“该不会脑震荡了吧。”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住在筒子楼西当头的徐大妈立刻大声道:“抢钱还动手打长辈,新海也十五岁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小林这情况,就是脑震荡的反应,还不赶快送医院。”
“黑心后妈,你跟我奶胡说啥呢。”
就在众人劝田老太送林溪去医院时,田新海回来了,看着林溪一脸痛苦的坐在凳子上,大家嚷嚷着要送她去医院,田新海第一反应是林溪肯定跟奶奶告状了。
三个孩子,田新海站在前面,田新河跟田芳站在他身后,三个人口袋里鼓鼓囊囊,嘴巴里也鼓着,每个人手里抱着一包撕开油纸的饼干。
看到前世算计自己一辈子的三个孩子,林溪眼神瞬间冰冷。
前世为了好好照顾孩子们,她曾经把努力考上的钢厂宣传员工作都放弃了,把工作指标卖掉,打点关系送老大田新海去当兵。
因为田新海实在太淘气,读书也不行,当兵是个最好的出路,可七十年代人人都想当兵,因为只要当了兵回来就有工作,就端上铁饭碗了,所以当兵指标十分紧俏。
为了田新海能去当兵,林溪给厂长下跪,最后豁出一张脸,死缠着厂长,厂长去哪她去哪,就这样耗了一个星期,厂长被她磨得受不了了,终于给了她一个指标。
田新海被送去当兵,回来分配到钢厂当工人,他嫌工作又脏又累,林溪又花钱找人,给他安排到了计划委员会,就是未来的发g委。
虽然那时候官方部门工资低,还常常发不出钱来,但随着改革开放经济腾飞,公务员一跃成为大家最羡慕的职业,田新海最关键的几步,都是林溪给他选的路,还托人找关系给他安排的。
看着田新海此刻桀骜不驯的模样,林溪很想知道,这一世没了自己的帮助,田新海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这种狼崽子,没有她的眼光和托举,还能当上发g委的副局长吗?
“田新海,你不叫我妈可以叫我一声姨,你叫我黑心后妈什么意思?你都十五岁了,连尊重他人这种基本礼貌都没有吗?”
田新海表情一滞,突然大吼道:“你就是黑心,我跟你要钱买笔和本子,你都不给,黑心后妈。”
“我没说不给,我就是问一句,买笔和本子需要十块钱吗?一个本子才两分钱,一个钢笔最贵的也就两块八,你要这么多钱到底干什么?我当然要问问清楚。而且……”
林溪话音一顿,上下打量了三兄妹一番,“你买的本子和笔呢?”
众人听了这话看田新海眼神都变了,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看着三个孩子手里口袋装的全是吃的,压根没见到笔和本子,这不就是欺负小媳妇嘛。
“你管那么多干啥!我跟你要钱,你就该乖乖给我。我奶说了,我爸娶你花了大几百块,找你要十块咋了,这是你欠我家的,你该一辈子在我家当牛做马来还债。”
听到这话,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田老太怎么说这种话,还有这孩子怎么这么浑。
田老太见众人眼神不对,立刻拍了大孙子一下,“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啥时候说过这话。
行了小林,你是孩子的妈,给孩子点钱花也是应该的,再说新海还是孩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啥,你对他们好,他们以后会慢慢把你当妈的。”
林溪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前世自己就是听田老太的话,掏心掏肺的对孩子好,结果呢?结果是被敲骨吸髓骗到死。
前世她把这几个孩子当眼珠子疼,最后他们连自己生病了都不忘算计,不让自己治病,哄骗了自己的棺材本,榨干了自己最后的血汗钱。
当然如果不是重活一世,林溪还是会被骗的,女人不经历过婚姻,永远不知道婚姻中有多少坑,只有一个个踩过了,才知道婚姻的残酷,才知道这个社会和家庭对女性的压榨。
她冷冷凝视着田新海,这一世没有她的照顾,他还能跟前世一样当上副局长吗。
“钱花了就花了,剩下多少钱给我,我得去医院看病。”
说完林溪晃了晃,身体一软往下倒去,还好被眼疾手快的徐大妈扶住。
“田大妈,你家新海真该好好教育,抢了钱还跟长辈动手,你还是快拿钱送小林去医院吧。”
“不就摔破点油皮吗?去什么医院?谁家媳妇这么娇贵。再说她家要了六百块彩礼,我家借了一屁股债,哪还有钱。”
反正自己是不会给这小女人花钱的,看着林溪那张冷艳的脸,田老太就来气,狐狸精!
林溪望着田老太,看着她和前世相同的刻薄嘴脸,冷冷道:“你儿子娶我花六百块不假,但我家没逼你们娶我,是你们家心甘情愿掏六百块的,你们要是不愿意,现在就退婚,反正昨天晚上你儿子跟你睡一起,我还是清白的。”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