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勇同志,你家我是不敢进去了,今天被你的大儿子三姑娘差点要了我的命。人家结婚是过日子,跟你结婚是要命。所以我慎重考虑,我要离婚。”
林溪说完后,田志勇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周围悄悄看热闹的邻居也安静了。
田老太嗷地一声从屋里从出来,“你这个賎人,我家为了娶你进门,花了八百多块,你说离婚就离婚,做梦!我家花了钱,你现在生是我儿的媳妇,死也是我儿的媳妇,赶快滚回屋里,少在这丢人现眼。”
“妈,你跟小林能不能好好说话。”
田志勇皱着眉瞪了母亲一眼,他没想到两孩子对居然敢对林溪动手,林溪还是个小姑娘,估计是害怕了,自己好好安慰一下,哄两句就好。
田志勇这么想着便伸手要牵林溪,被林溪嫌恶的避开。
“田志勇同志,你要是没听明白,我就再说一遍,我要跟你离婚。”
田志勇脸上笑容凝固,眼神渐渐变得阴狠,死死盯着林溪。
跟田志勇生活了一辈子,林溪知道田志勇真的生气了。
“想离婚可以,把我家娶你花的钱还回来!”
田老太气得抬手就要给林溪一巴掌,还是跟上午一样,胳膊被林溪攥住。
林溪直直盯着田志勇,“你们把钱算算,一共花了多少,这钱我赔给你家,咱们离婚。”
听到这话,田志勇忍不住眼尾抽搐,来真的?他悄悄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到下半年才满十八岁,她哪来的胆量闹离婚。
他不能离婚,车间的设备副主任调去设备科当副科长了,副主任的位置空了出来,他干了十几年机械技术员,还是车间设备组小组长,这个位置他最有希望,此刻不论因为什么都不能离婚。
“妈,结婚前我跟你说过,我和林溪结为革命伴侣,我们都是一家人,林溪还年轻,你多照顾着点,你怎么还动手打人,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林溪心中嗤笑,田志勇是中专生,当年中专的分数比高中高,大家都愿意考中专,考上以后未来就有个铁饭碗,能考上中专的也都是尖子生,所以田志勇总觉得他是知识分子,跟工人不一样,他是有知识的文化人。
“小林,今天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两个孩子我已经批评教育过了,你们俩还不快出来,跟妈妈道歉。”
田新海和田芳低着头从屋里出来,田志勇见二人磨磨蹭蹭,一把拽过老大,推到林溪面前。
“快跟你妈道歉,快点!”
田新海掩住眼底的恨意,刚才在家爸爸已经教育过他了,不道歉后果很严重,他不想被爸爸压着去读书,更怕爸爸不给他零花钱。
田新海咬咬牙,努力想从嗓子里挤出对不起三个字。
林溪摆摆手,“道歉就不用了,我也看出来了,田同志你是个讲道理的人。”
田志勇笑着点头,“还是要道歉,子不教父之过嘛。”
“我说不用道歉是因为我一定要离婚,强扭的瓜不甜,我才嫁过来一天,就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家这日子我过不了,所以你要是愿意谈,我们就坐下心平气和的谈,你要是不愿意谈,我就收拾东西走。”
“林溪。”
田志勇眉头紧蹙,他没想到林溪虽然年纪不小,可极其倔强,眼中透着冷静和强大气势。
他必须说服林溪,“进屋里谈吧。”
田老太刚把自家门紧紧关上后,隔壁左右突然出来不少人,好事的全都凑到门口听屋里的动静,很快林溪的声音传了出来。
“田同志,你算算娶我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这婚事作罢。”
林溪强忍着恶心和怒意,田志勇前世算计了她这么多,她一毛钱都不想赔,可此刻离婚是头等大事,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为了怕田志勇看到自己眼中的恨意,林溪微微低下头,垂下眼眸。
这模样让田志勇看的心头痒痒,当初林家要六百块彩礼,这么多钱他完全可以娶两个媳妇了,但看了林溪模样,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么漂亮娇美的小媳妇,他是不会同意离婚的,看着林溪白皙如玉的脸颊,田志勇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轻柔许多。
“小林,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受了伤,心情也不好,也怪我工作上比较忙,忘记你刚嫁过来,家里的日子还不习惯,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再说离了婚,对你更不好。”
七十年代,确实很少有人离婚,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离婚吃亏的大多数是女同志,脏水也只会泼到女同志身上。
田志勇这句话,看似照顾林溪,暗藏威胁。
林溪抬起头冷冷看着眼前的人,“离婚对我好不好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肯定要离婚,你不同意我就去找妇联、找厂领导告你,我还没满十八岁,跟你连结婚证都没有领,你可是娶未成年人,就不怕坐牢。”
几句话说的田志勇心惊肉跳,继而怒意上涌。
“林溪,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当初我们相看,媒人和双方父母都在,是你同意嫁给我的,现在结婚了你要离婚,我家花了钱还要赔上名声,你还要反咬一口去告我。”
林溪沉默了,前世她听到父亲承诺只要她结婚就把小妹接到城里读书,她只拿到初中文凭,她的成绩很好,只是奶奶不肯让她读书,哪怕她每天拼命干活,从不耽误家里任何事,奶奶也不肯。
她希望爱读书的妹妹,能一直读下去,所以她默认了婚事,只是她没想到林根生是骗她的,小妹最终还是辍学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离婚全是我的错?我才嫁过来一天,你家都对我做了什么,你孩子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们这个家我是不会待的。
还有你都三十多岁奔四十的人了,还跟你妈睡一起,盖一个被子,我心里实在膈应,我更不可能找你这种男人当丈夫的,我还是那句话,离婚。”
说着林溪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小皮箱,里面是她带过来的几件换洗衣服,昨天因为太忙,都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好了,一拎就能走。
“你干什么?你不许走!”
田老太一把拽住林溪胳膊,门被林溪打开,楼道里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