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棠经常去监管局给失控的军人做精神安抚,他们都是从圣栀星那边战场上被救援回来的军士。
当然,小海獭也被夏棠放在每一次精神安抚的队列中。
慢慢的,小海獭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天等待夏棠来给它演奏了,有时夏棠没来,便要“咪咪”叫个不停。
这天也一样,夏棠一到监管局,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康康。
康康伸出爪子托了托脸。
“它好像知道自己这样可爱呢。”夏棠笑着去摸小海獭的下巴,冲一旁的赛维里达说道。
海獭见到夏棠摸它,就会兴奋地转圈。
夏棠从兜里掏出给它买的小玩具,刚扔过去海獭就玩起来了。
“我觉得它比以前聪明了,是不是?”夏棠侧头询问赛维里达的意见,赛维里达有些茫然。
“事实上,它……一直都是这样。”赛维里达稍稍客观地指出这一点。
他不是很懂这种多余的情感,比如雄性们都推崇的爱情,又比如夏棠对海獭这种小野兽的喜爱之情,所以他才成为了一个独身主义者。
“才不是呢,我们康康就是变聪明了。”
夏棠引导着海獭跟着她和赛维里达走,因为早就习惯了赛维里达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了,所以夏棠也没生气。
两个人一直走到一处非常辽阔的演奏室里,监管局已经给夏棠配备了更适合演奏的舞台和观众席,观众席也制作的很适合野兽们就位,并且每个观众席的下面就放好了衣服。
赛维里达也顺势要跟进去。
“诶?”夏棠伸手拦了拦赛维里达:“有件事我一直忘记问了,你的失控值查过了吗?怎么样了?”
“……很安全。”
赛维里达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关系,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显示,失控值已经变成1了。
“那你还进去?”夏棠起了玩心,眼神示意着,故意打趣道:“要不然,把机会留给失控值高的人吧?”
赛维里达本能觉得有些不愿意。
但他又觉得夏棠说的好像没错,如果按利益最大化的话,确实应该把这个位子留给那些已经兽化的兽人。
他看了看小海獭,原本只有它才是浪费夏棠精神安抚的那个,赛维里达很奇怪,自己居然也会产生这种多余的情感。
赛维里达一手捞起正在给夏棠表演揉脸卖萌的小海獭,走到台下去了:“职责所在,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欢快的旋律很快响起,赛维里达作为台下唯一一个还保持着人形的观众,夏棠也喜欢在弹奏的间隙与他稍微做一些微笑和互动。
赛维里达在台下看着正在演奏的夏棠,觉得那声音非常美妙,夏棠看上去也格外迷人。
他越来越喜欢这种被夏棠称作是“音乐”的旋律。
原本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夏棠的精神体也已经离体,正在净化着台下的那些兽人。
突然四周的灯暗下来了。
整个监管局都陷入一片黑暗。
夏棠于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她闭上眼睛,也只能恍恍惚惚的感应到身边的乐器。
黑暗对夏棠或许有一定的遮挡作用,但是对赛维里达可没有,狮子的眼睛在夜晚甚至会更加明亮,他看到夏棠身边多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你是谁?”赛维里达怕他伤害夏棠,犹豫着没有立刻上前。
“我是谁,还轮不到你管。”
夏棠听出了那熟悉又令她害怕的声音,她知道是黑袍来了。
“是你?”
夏棠的精神体还没有收回去,它们还在净化着那些野兽的失控因子,她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一动也不敢动,心慌的厉害。
“跟我回家。”黑袍只有这一句话。
赛维里达仅通过这两句话就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了,他惊异于这人的能力,圣栀星的战事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而他居然能在重重关卡之中,安然无恙地到达这儿。
“你是阿纳克?”赛维里达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说了,你还没有资格知晓我的身份。”
夏棠偷偷往赛维里达声音的方向移动自己的双脚,就连快要掉下演奏台也一无所知。
“再动一下你试试!”夏棠的小动作尽收二人眼底,黑袍出声警告夏棠。
“你凶她干什么?”赛维里达十分愤怒,他立刻变成一头蓝色狮子,想要冲上演奏台。
黑袍一把抓住夏棠。
“我不跟你走!”夏棠剧烈挣扎起来,像是在做什么殊死搏斗一样,小拳头挥舞了半天,不过是怒打空气而已。
“没有一直在外面疯玩的道理,你该回家了。”
眼看着夏棠被劫持为人质,狮子的怒气被激起,它咆哮着冲黑袍冲了过去,黑袍却半点也不畏惧,仿佛看见玩具在朝他发动攻击一般。
夏棠开始驱使精神体归位。
精神体携带着很多的失控因子回到夏棠身边,却立刻被黑袍夺走,黑袍吸收起来如鱼得水,这屋子里的失控因子也足够多,攻击赛维里达也是绰绰有余。
夏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怎么了?怎么了?赛维里达你说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害怕。”
赛维里达目前正在狮子状态,他没办法说话,只是一门心思地对抗黑袍。
狮吼声响彻整个演奏室。
但是这里的收音材料都是用的整个帝国最上乘的,所以外部应该没人听到。
“你吓唬谁呢?”
黑袍轻蔑地嗤笑了一声,狮吼,吓唬其他的兽人或许管用,但是对他实在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赛维里达逐渐落了下风。
又或者说,他从来没占过上风。
“到底怎么了?”夏棠闭紧了眼睛,开始试着驱动她的精神体。
皇后教过她的呀,怎么这就不会了呢?
她稍稍稳住心神,精神体也慢慢伸出一支。
今天使用的乐器是古琴,夏棠在惊恐状态下驱动精神体狠狠弄断了一根琴弦,攻击力度非常强,直接把黑袍驱离了她的身边。
夏棠在黑暗中听到黑袍隐忍的吃痛声。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棠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想黑袍受伤,只是不想他从自己身上收集那些黑色物质,然后再去攻击别人了而已。
赛维里达得了这个空隙,立刻试图去咬黑袍的咽喉,却被黑袍轻松躲开。
有什么东西打在黑袍的袍子一角。
“啪嗒。”
一枚石子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