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一直都以为米勒主教这件事都是道听途说,没想到······”说完可怜学生的遭遇,爱普莉儿颇有其事的感慨,“果然,有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话落,她满目同情地看向了徐菱,似乎在说“现在看来对方还不是最可怜的,你才是最可怜的”!
徐菱:······
不得不说,她被爱普莉儿直白的眼神给刺到了!
嘴唇不禁颤抖了起来,即使结果宣判到了这个地步,她仍旧不肯死心,睁大着眼睛继续问道:“真的、真的只能去上课了?”
她只是走错教室而已,课都没选啊!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去上课?!
“嗯!”爱普莉儿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见徐菱满脸的不甘,生怕她阳奉阴违,立马又强调了一番,“必须去上课哦!不然······连老师都救不了你!”
连老师······也帮不上忙了吗?
被戳穿心思的时候,徐菱的表情还没起变化,现在说到连瑟西都可能爱莫能助,她的表情明显一顿,嘴唇微微抿紧,目光锐利地看向爱普莉儿的双眼,像要直直看进她的内心。
爱普莉儿的认真一如刚才,对视不过一秒,徐菱挫败地移开了目光,显然,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我怎么这么惨!”她仰头哀嚎,一巴掌毫不惜力地拍在了自己额头,足可见有多么的懊恼!
不过就是走错了教室而已,为什么这个教训这么深刻?!
正当徐菱深陷痛苦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丝毫都没意识自己做了一件有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此时,晚霞已经弥漫了整个天际,瑰丽的红色同时也将唯一矗立在菲尔学院中的白色教堂晕染上一片绚烂。
“咕咕——”
本岁月静好般踱步在教堂前觅食的白鸽忽地被匆匆的疾步声一惊,登时,顾不上已经到嘴边的食物,猛地振翅惊飞。
晚霞,教堂前,展翅飞翔的白鸽······组成了难得的美景,然而,作为制造出这一美景的人却根本没有任何观赏的闲心。
阿尔杰前进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甚至三步并作两步,速度极快地来到了教堂门口。
面对着紧闭的大门,阿尔杰并没有贸贸然推开,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由于一路奔来而有些喘的气息。
等气息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后,阿尔杰内心又回顾了一番自己等会要说的话,确定没错之后,他这才低眉顺眼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大门就此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预示着有人进来了。
阿尔杰推门的手只堪堪推出可容纳自己跻身进去的空间,便不再使力。下一秒,他便立马闪身进了教堂。
教堂里寂静无声,阿尔杰微不可见地抬眸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自己要找的人身在何处之后,迅速又恢复了低眉顺眼的姿态。
他的脚步急匆匆地迈了起来,不过,相比于教堂外,这次他刻意控制着脚步声没有破坏此时的宁静。
阿尔杰悄无声息地来到教堂前殿,直到视野中出现银白色的长袍才终于止步不前。
“米勒大人,”他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了,虔诚地说道,“您说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话落,教堂那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见阿尔杰正前方三步开外的地方,穿着华丽银白色长袍的男子并没有应声回答。
男子的动作从阿尔杰进入教堂之前就丝毫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仿佛教堂内根本不曾有人进来过,他纹丝不动虔诚地跪坐在那,双手合握在胸前,低垂着头颅,对着身前巨大悲悯的光明神像,供奉着自己的信仰。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没有得到回答的阿尔杰依旧也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纹丝不动。
一滴汗水沿着他的脸侧下滑,微不可闻“嗒”的一声,滴落在了他目之所及的地砖之上。
尽管这样的场景并不是阿尔杰第一次经历了,也心知肚明面前的大人不说话,并不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悦,可每一次以及再一次经历的时候,他依旧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又静默了一会儿,直到他撑在地上的手都忍不住要颤抖起来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了布料与布料之间摩擦的声音。
宛若纶音!
连阿尔杰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刻,他的身体不禁放松了下来。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阿尔杰一直保持着安静没说话,直到视野之中出现了一双穿着银靴的双腿,他这才再次开口。
“大人,”阿尔杰依旧恭敬地低垂着头,“理诺主教已经与院长商讨完毕,明天,佩德罗王子和茜茜·桑切斯会一同前来菲尔学院,作为教会的学生。”
尽管外界无人知晓,但是实际上,理诺主教和米勒主教之间的纷争,几乎已经是教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即使是教内神经再大条的人,都能似有若无地感觉到,作为最德高望重的主教之一,理诺主教,深深嫉妒着正值年轻的米勒主教,同时也对他忌惮不已。
虽说作为米勒主教的下属这样想可能不太对,但阿尔杰有时也不得不承认,米勒主教的人生确实让人忍不住地心生妒意。
米勒·安格尔生在西蒙帝国最享有盛名的家族,安格尔家族。
不同于帝国当中其他的贵族,安格尔家族并不如其他家族般迷恋于权势,换句话说,安格尔家族的成员都无一例外地远离权势。
这并不是因为安格尔家族特立独行,或者说,家族有硬性的规定成员不得接触有关权势的一切事务,而是因为安格尔家族的成员似乎生来就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当然,对权势不感兴趣,并不是说对其他也同样如此——安格尔家族狂热地信仰着光明神,并将布道作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