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们又到了星湖游玩,在湖上泛舟的时候,兰语亭迟疑了好半天,才嗫嗫嚅嚅地说道:
“江浩,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什么……什么叫离开?”江浩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
“我的意思是辞职……其实也不叫辞职,我入职你的公司,就没做过什么事情,完全是一个闲人!”
闲人不好吗?
江浩有点难以理解,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不是对薪资标准有点不满?”
“江浩!”兰语亭突然生气了,提高了声音。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语亭你别生气啊!”
停了一下,兰语亭才又继续说:
“无功不受禄,我在你这入职两个月了,没上过几天正经班,工资还一分不少,我不愿意!”
“什么呀,难道你要我剥削老同学吗?”
“什么剥削,拿了钱就该干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你分明就是在怜悯我、施舍我!”
江浩没有立刻回答,两人陷入了沉默,好一阵江浩才弱弱地说道:
“对心爱的人,什么是怜悯什么是心疼,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同情,谁又说得清楚,语亭,咱们在一起吧!”
兰语亭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江浩,是你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是,正如你说的,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同情,作为局中人的我们,恐怕都还说不清楚。
“现在,我是中途辍学,而你也没毕业,不如你就认认真真完成你的学业,而我,就在你的公司好好上班,等你毕业了再说,好吗?”
江浩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语亭,我答应你,等毕业后再说。
但是请你记住,你的命运就是我的未来,不管前路会遇到什么,我一定和你一起面对!”
就这样,兰语亭没有答应江浩的追求,江浩也没有死缠烂打,但却时刻护佑在她的周围。
兰语亭回学校办理转档,到市人才市去提交材料等等,江浩都要跟着去,有几次碰到有人骚扰或者讥讽兰语亭,都被江浩狠狠反击,甚至电话叫来了他江家的保镖,对那些人大打出手,这让兰语亭感到了巨大的安全感。
兰语亭没能回去兰氏集团,也不想回兰氏家族大院居住,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间小房子,江浩就经常到他的出租屋去看望她,还送了她一朵用钞票叠成的戒指,戒指上还有一朵玫瑰花,让她惊叹江浩的手巧不已。
兰语亭生日那天,江浩买来鲜花和蛋糕给她庆生,还送了她一个他特地驱车几十公里、在金平河口找到的一粒圆润的、半透明的石英鹅卵石做成的项链坠子,上面还镌刻着几个飘逸的草书:“祝生日快乐,江。”
这不过是一枚不值钱的石英坠子,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
当江浩亲手给她戴到脖子上时,她幸福到几乎昏倒。
为了让兰语亭换换心情,江浩开车载她跑了几十公里,去到他为她找到那块石英鹅卵石的地方郊游。
二人脱了鞋子下河,在清澈见底的浅滩上寻找奇石,在纤尘不染的大自然中嬉笑打闹,无意中竟然找到了一块上面有两个正在亲吻的人形的石头。
奇石上笨拙怪异的形象,和江浩风趣的解读,让兰语亭笑得险些岔了气。
江浩还弹得一手好吉他,兰语亭最喜欢听他轻轻弹唱,当听他唱到:
“……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问候,
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不要让我如此难受。
啊……
你这样一个女孩,让我欢喜让我忧,
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被江浩的拥进了怀里,接受了他的爱抚和亲吻。
不过,在江浩向兰语亭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候,被陡然清醒过来的兰语亭坚决制止了。
“不要这样,我早晚是你的人,江浩!”
“可是,我已经快急疯了,乖——”
江浩再一次去搂抱兰语亭,兰语亭用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把他推开,摇摇头说道:
“千万不要,我们还是把这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洞房花烛的时候吧!”
“好吧就依你,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接下来就是各自禀明自己的父母,选定日子举行举办订婚宴。
江浩现在还没有毕业,虽然现在不禁止大学生结婚,但他信守对兰语亭的承诺,就没有强求申领结婚证,但订婚宴还是要办的。
兰语亭这边,父亲兰竹岭已经去世,家里还有母亲苏茜。
苏茜自从丈夫死后,一直郁郁寡欢,两个小叔子觊觎兰竹岭留下的股份,对兰语亭百般排斥,借口企业形象,操控董事会,一直反对兰语亭入职家族企业。
老家主兰昭业虽然对兰云岭兰西岭的理由并不赞同,但他这个董事长也不能太过于一言堂,所以兰语亭的工作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幸好苏茜继承有丈夫的股份,她们母女俩暂时还衣食无忧。
现在苏茜还健在,死了以后呢,她是连想都不敢想。
自从丈夫死后,苏茜一直郁郁寡欢,半年前连续便血,到医院一查竟然是患上了直肠癌,因为拖的时间比较长,现在已经是晚期。
医院的建议是马上手术治疗,切除患病直肠。
但苏茜不想挂着个粪袋度过余生,拒绝了手术的建议。
为了不让董事会那些人知道她的病情后,一举把她母女彻底赶出兰氏,也为了不影响女儿的情绪,所以她从医院检查回来后,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她的病情,只独自默默地忍受着下腹及腰骶部持续疼痛。
甚至她还拿出多年未用的化妆盒,每天都给自己打上一层淡妆,掩盖她憔悴的面容。
她寄希望于误诊,为此,她跑了几家大医院,甚至还到龙都第一黎民医院做了检查,但无一例外,结论全都是直肠癌晚期。
现在,她对西医院已经完全不抱希望,就自己四处打听民间包治百病的中医圣手,什么李三贴、林一汤、宫廷御医传人等等,天天在家熬药喝。
但奇迹没有出现,她不仅经常大便失禁,还出现了血尿、黄疸和呼吸困难。
再次到医院检查后,结论是,她的直肠癌已经向肝脏、肺部、骨胳转移,必须马上接受手术,但医生也告诉她:手术预后很差!
那就更没有必要做手术了,现在她苏茜唯一着急的是女儿兰语亭的工作和终身大事。
尤其是终身大事,希望女儿在她闭上眼睛之前,能够托付良人,她走也安心了!
所以,当兰语亭向她禀告她打算和江浩订婚的决定,并详细介绍江浩,她开心地流下了幸福的泪花。
她并不认识江浩,但也多次听兰语亭提起过这个小伙子的好处,听多了印象也好了。
她一面抺眼泪,一面祝福女儿:“江浩是吧,我知道这个小伙子,从你嘴里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认准了就把握住,妈妈祝福你!”
兰家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其反应的热烈程度不亚于苏茜,甚至立刻召开了董事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集团的所有工作重心都向支持兰语亭和江浩的婚事倾斜,要支持她们、鼓励她们,今后苏茜家的的要求要有求必应,谁也不得怠慢。
江家可是金平市数得着的富豪,大树底下好乘凉谁不懂,说不定江家一高兴,扔下来几百万投资也说不定!
他们一反对兰语亭的厌恶态度,天天往语亭家里跑,各种阿谀奉承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