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五点半。
    沈可欣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明溪楼。
    非常有“求人办事”的自觉。
    她对着车子后视镜整理了下头发。
    “就是没提前准备见面礼，小金总应该不介意吧？”
    孙昀看了眼手表：“时间来得及，隔壁就是商场，要不去买点？”
    “你知道小金总的喜好吗？”
    沈可欣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四顾茫然。
    沈可欣百度了下：“26岁，看起来也很年轻，要不然就买点比较流行的？”
    孙昀三十出头，整天待在办公室，已经脱离了流行的行列。
    他挑了挑眉：“你最好没买错。”
    417包厢。
    沈可欣和孙昀推开门，一前一后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人。
    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
    沈可欣一眼认出他就是小金总。
    负责《我的好朋友》总体监制，同时还是金兰台的少东家。
    手里捏着上百亿的资产呢！
    然而此刻的男人，没有百度上西装革履的专业和冷峻。
    领带被粗暴扯开，松散的挂在脖子上。
    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沈可欣和孙昀对视一眼，后者摆手。
    “你先出去，我问一问。”
    沈可欣把礼品袋交给孙昀，决定避避嫌。
    “辛苦你了，我去卫生间待会。”
    沈可欣问了公共卫生间的位置，顺便补充一下有关金宇彬的知识。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和那些游戏人间的公子哥不太一样啊。
    难不成情报有误？
    刚才那人，怎么看都是应酬过多，在酒局上运筹帷幄的那种。
    给人感觉就是稳重，靠谱。
    沈可欣暗暗懊恼，她的见面礼不会还真的买错了吧？
    沈可欣在卫生间待了几分钟，估摸时间差不多，才往包厢走。
    去的时候又多了两个人。
    一个站在金宇彬旁边，板正地汇报着什么。
    应该是他的助理了。
    另一个，就是沈可欣见过一面的冯晁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沈可欣笑着，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包厢的沉寂。
    孙昀先一步到，且没到六点，沈可欣不算迟到。
    只是她最后一个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内，多少还是要表示。
    “不知道你们都这么有诚意，抱歉抱歉。”
    冯晁很喜欢沈可欣的创意，刚要笑脸相迎，就被冷厉的一道声音打断。
    “那你晚到，是诚意不够吗？”
    沈可欣表情一僵。
    她的暴脾气差点没忍住怼回去。
    好险还记得自己这次来是做什么。
    “那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小金总很喜欢开玩笑啊。”
    虽然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沈可欣不太懂这些场面话和商业谈判的先机，一个劲儿给孙昀使眼色。
    孙昀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桌上有酒，但他没去碰，转而给小金总亲自倒了一杯绿茶。
    “小金总，沈总不是那个意思，她年纪轻，不太会说，我替她给你赔罪。”
    金宇彬扫了眼手边的茶水，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口，算是揭过去了。
    沈可欣松了口气。
    她还真以为要创业未半就被拦腰截断了。
    沈可欣抽了凳子，挨着孙昀坐下。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和金宇彬隔了好几个位置。
    可以说是一点边都没沾上。
    金宇彬在沈可欣落座后，不动声色瞥向那边。
    接下来的商谈和推拉，就不是沈可欣擅长的地方了。
    不过好在金宇彬刚大醉一场，看起来不是很想喝酒。
    沈可欣还提前准备好了解酒药呢，没能派上用场。
    结果不出意料，他们的筹码不够，没办法把齐骁送上常驻嘉宾的位置。
    孙昀提前告诉过沈可欣，她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太失望。
    沈可欣还想再争取争取。
    她罗列了公司艺人的待播剧，信誓旦旦的保证。
    “绝对都会是大爆剧，到时候考古的风吹到他们身上，也能再带起一波节目热度。”
    沈可欣说完，期待地看着金宇彬。
    后者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沈可欣就没从他脸上看到过其他表情。
    男人像是没有感情的杀手，冷冷看着沈可欣。
    “你说大爆就大爆，倒是挺会画饼。”
    “而且，我不需要你给我保证什么，我只看实时数据。”
    这无疑是将现在名气不高的艺人都要一刀切了。
    沈可欣有些气馁。
    她争取了，但看起来成效不高。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可欣总觉得，这金宇彬好像从一开始，对她就有点意见。
    说话冷，表情看起来也跟看她不顺眼似的。
    孙昀妥协：“那行吧，就按照小金总说的，两期飞行嘉宾。”
    他们可以随意安排两个人过去，但其中必须有齐骁。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的好朋友》是老牌综艺，路人粉很多。
    上了这个综艺，必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顿饭吃完，天色还早。
    没有推杯换盏的饭局就跟正常吃饭差不多。
    李叔在门口等着了，听金宇彬说他还有下一波客户，沈可欣和孙昀就先走。
    上车后，孙昀刚想劝沈可欣看开点，不要钻牛角尖。
    可人已经开始思考该让谁去了。
    沈可欣脑子里把自家艺人都拉出来排了下。
    名气太弱的肯定不行，节目组估计就不能同意。
    还要有故事感，能和某一个行业的过往有关系……
    沈可欣想不到，就问孙昀。
    “你觉得这些人中，谁能上？”
    孙昀优先考虑的就是档期问题。
    “既然只是一期飞行嘉宾，而且还是被强塞给其他常驻嘉宾，没时间的人就不用调档期了。”
    “不然到时候时间赶，没处理好容易得罪人。”
    两头不讨好，得不偿失。
    沈可欣点头，把这点记下。
    “然后呢？”
    孙昀拿出手机，也在备注。
    “既然是访谈类节目，沉默寡言，分享欲不高的不行。”
    上了节目就要说点真话，真假参半，网友一眼就能看出来。
    又不是做游戏的户外节目，要更严谨一点。
    沈可欣再度赞成：“你说得对。”
    孙昀最后拍板：“等常驻嘉宾名单出来再说。”
    沈可欣惯性点头：“嗯对……啊？”
    “等常驻嘉宾名单？”
    孙昀点头：“当然，你以为节目组真的那么强势，随便给嘉宾塞朋友，嘉宾就要接受？”
    沈可欣茫然：“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