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祁安抿着唇,眉头微微蹙起,“诊所里怎么会有工厂和工人的保密协议?”
秦言默默拿出文件袋,给他指了指签名处“李春玲”三个字。
“李春玲……”沈怀时低声呢喃,“她和小诊所里的所长室唯一的联系就是她丈夫了。”
“可是张良伟为什么要把妻子的入职协议带到这里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时间却不等人。
“先回去吧,快十点了。”沈怀时看了眼时间。
几人心情都不算太好,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祁安累的直接缩在墙角坐下了,这一天一直在东奔西走,他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现在他都懒得管什么鬼不鬼的了,只想趁这会功夫好好的补补觉,毕竟一睁眼又要回到筒子楼那边,而且这次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肯定要抓紧时间找线索……
一边回忆着这两天的发现,祁安一边闭着眼睛假寐,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再一睁眼,外面是刺眼的阳光和嘈杂的人声。
突如其来的阳光让祁安有些不适,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错愕。
耳边是人们说话交谈的声音,以及机器工作的轰鸣声。
怪不得今天出生点没在屋子里呢,那栋筒子楼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祁安看着到处散乱的砖块和飞扬的尘土,还有头戴安全帽,推着小车的工人,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有点奇怪啊,祁安环顾周围半晌,朝着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挪了两步,用一种自言自语又确保女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这楼就这么拆了,好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女人上下打量了祁安几眼,接话道。
“之前到了假期,我就经常来这里找爷爷玩呢。”祁安面上露出一抹怀念,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原来你爷爷是安乐工厂的啊。”女人不疑有他,感叹道,“安乐工厂的领导是好人啊,还让退休老人们住在这里。”
“是的,不过后来带着爷爷搬家了,已经很久不来了,没想到竟然拆了。”祁安状似不经意道,“我刚才听说这里要建个大厦?”
“是啊,要盖二十多层呢,可气派了。”女人扇着蒲扇笑了笑。
“还是觉得很可惜,感觉回忆消失了。”祁安也跟着笑,话中有惋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人看了旁边一眼,蒲扇挡住旁人的视线,她压低声音很是神秘的和祁安说,“你不在这住很久了吧,所以是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祁安眨巴着眼,一脸懵的看着女人。
“这栋楼啊,闹鬼。”
祁安配合着做出被吓到的神情,也压低声音,“闹鬼?怎么回事啊?”
女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起初只是死了一位老人,本来年纪就大了,也没人在意,只通知了子女过来安排后事。”
“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死亡的老人越来越多。”
“死了这么多人都没人报警吗?”祁安问。
女人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老人们只是病逝,报警也没有呀。”
祁安默默点了点头,没再说其他的。
他先入为主,因为了解了工厂内幕,所以再听这些,知道老人肯定不是病逝那么简单。
他猜想除了放射物外,和那种神秘药物也有一定关系。
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再加上安乐工厂在这里口碑评价这么好,肯定不会有人把老人的死和他们联想到一起。
“不过后来这件事让这附近的人给传的越来越邪乎。”
“空出来的房子工厂重新转租给了其他人,新搬来的人说这里闹鬼。”
说到此,女人似乎有些避讳,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有对新搬来的小夫妻,两人说有一天半夜看见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在厨房做饭。”
“还有个带小孩的,小孩突然大病一场,看了医生试了各种方法都没用。”
“后来有人建议小孩爸妈请人做法事,没想到还真好了。小孩清醒以后和爸妈说,之前有个老奶奶要带他去玩,他答应了,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女人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摆了摆手,“反正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慢慢的,有条件的被子女接走了,也有不少病逝的,没有人敢住进来,这也就荒废了。”
“不过建大厦也好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那么高的楼呢。”女人笑呵呵的从竹编篮子里掏出一份报纸,“也不知道我儿子能不能让我在这有套房。”
祁安凑过去看了看,是类似地方报的报纸,印刷的油墨有的地方都不甚清晰。
内容也大差不差的都是一些新闻实事和地方要闻。
而这张报纸版面正中心放的照片,正是昔日的筒子楼。旁边还煞有其事的站了一堆领导班子在楼下指示着什么事。
大大的标题写着“安乐工厂领导决定配合政府事业,昔日筒子楼即将变成摩天大厦。”
祁安盯着照片半晌,“婶子,这份报纸可以给我吗?”
“你想要就给你吧。”女人很好说话。
“谢谢婶子。”祁安笑着道谢。
等女人走远了,祁安才转头去找早就等着他的秦言几个人。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苏洛川问。
祁安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把刚才女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看这。”祁安摊开报纸,给几人指了指。
祁安指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在他面前则是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警服男正在给西装男递烟。
“这个人怎么了?”江钰问。
“不是这个人,”祁安摇摇头,“是他手上这盒烟。”
闻言,几个人目光都看向警察男手里拿着的烟盒,那个烟盒上面没有任何图案,也没写牌子。
“我见过这种烟。”祁安看着秦言,“还记得我们在厂长室那晚吗?我说外面的人在抽烟,他拿的就是这样子的烟。”
“我的饭店里也有卖烟的,但是没有这种奇怪包装。”苏洛川凑近了看那黑白图片上的烟盒。
“所以厂长和这个警察认识?”江钰摸着下巴,“怪不得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工厂里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