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几位世家公子正在说笑,一回头,双眼微眯起:“五弟来了?”
“皇兄。”楚珩微微颔首。
祝锦和程九鸢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的目光落在程九鸢的脸上,心中依旧觉得可惜。
当初他怎么就错过了呢?
最后他的目光又划过祝锦,祝锦朝程九鸢身后靠了靠。
太子身边的楚磬眼珠一转,目光也落在了祝锦身上。
“你们在这呢?”此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见过三殿下。”
楚泽站在太子身边,温和道:“不必多礼。”
“好多年没来狩猎了,那时候咱们还是几岁孩童,可真怀念啊。”楚泽看着周边一切,突然感叹。
楚珩看向周边,眼中划过一丝怀念。
太子拍了拍楚泽:“三弟,还记得最后一次狩猎,你我二人打那一架吗?”
“自然记得,臣弟背上还有皇兄你的牙印呢,若不是大皇兄赶来将你拉开,那块肉恐怕得被你活咬下来。”
‘大皇兄’三字,让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太子扬声打破僵局:“哈哈哈,那时候小啊,打架没章法。走,今日咱们再较量较量。”太子抓着楚泽往一旁空地走去,楚泽满脸无奈。
楚磬与楚菀跟在二人身后替二人助威,在旁人看来,几人当真是感情极好。
祝锦见又剩下他们三人,自己留在这实在多余。
“程姐姐,我先去打个招呼。”她指了指远处几位看杂耍的贵女,说完冲楚珩福了福身,便带着丫头离开。
“走吧,过去坐坐。”楚珩出声道。
二人坐在一旁的矮桌前,有宫人连忙送来了热茶、热乳,以及糕点。
“殿下有心事?”程九鸢问道。
楚珩喝了口茶,目光看向远处热闹的人群。
“那时候,永乐还没出生,我也才不过三四岁,是最小的一个,整日跟在几个哥哥后面跑。”
“我们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跟着父皇围猎。那时候小,跑得不快,皇兄们就换着背我,还会猎一些不会伤人的猎物给我玩耍。”
“谁说皇家无真情,我那时候真就以为这种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
“后来……”
也是在猎场,皇兄被安上造反的罪名,被人斩于马下。
那一日后,一切都变了。
程九鸢见他如此,知他定是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了。
她只知晓十多年前,太子和皇后卷入了宫廷纷争,成了禁忌。
月亮不知不觉爬上了山头,清冷的月辉洒在他身上,看上去格外悲伤。
程九鸢伸手握住他垂放在身侧的手,因为有矮桌和衣袖的遮挡,无人能看见。
“殿下,都过去了。”
手上的温度让楚珩一下挣脱出来,他贪念那一抹温暖,翻手将那一抹温存裹在掌心。
他侧头勾了勾唇,仿佛那悲伤是人的错觉,根本不存在。
“你在心疼我?”
程九鸢挣了挣,她就不该心软。
“皇上到!贤妃娘娘到!淳妃娘娘到!”
一声通传,让热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参见皇上、贤妃娘娘、淳妃娘娘!”
昭烈帝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昭烈帝及两位皇妃在上首落座。
“都坐吧。”
“谢皇上!”
众人依次落座后,昭烈帝缓缓开口:“出门在外,众卿就不必如此多礼,喝好、玩好……”
程九鸢正认真听着昭烈帝的场面话,就听有异声传来,接着一颗小石子打在她的手臂上。
程九鸢悄悄侧头,就见祝锦隔着一张桌子跟她挤眉弄眼。
程九鸢微微后仰,祝锦也跟着后仰。
“程姐姐,听说火狐爱晚上出来觅食,我们方才商量去设几个陷阱,等会儿咱们也去看看吧?”
程九鸢见祝锦另一侧的几位贵女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她。
“等会儿再说。”程九鸢用气音回道。
上首昭烈帝终于说完了,全公公一扬手,乐声顿起,一群舞姬飘然而至。
宫人有序端着炙全羊上来,昭烈帝亲自拿刀分肉。
君臣同饮,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嗯!外焦里嫩,不错。”
“这是家养的,要说还是野味香。”
“待明日朕去猎来与众卿共享。”
有文臣笑道:“那臣等可有口福了。”
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处,不管身份高低,只要三杯酒下肚,就开始追忆以前的风光。
贤妃自来会体贴人,小声对昭烈帝道:“皇上,你看孩子们都坐不住了。”
昭烈帝看过去,大声笑道:“让他们不必拘在这里,只要别往密林去。”
“放心吧,外面都有侍卫围着呢。”
有了昭烈帝发话,年轻的公子贵女们都结伴三三两两离开。
夫人们聚在一处,远离了琐事,仿佛人也跟着年轻了,说话也没了那么多顾忌,人人脸上都笑得开怀。
祝锦拉着程九鸢:“快快快,咱们快跟上。”
“程姐姐,你们干什么去?”楚菀也跑了过来。
“他们商量着去挖陷阱,明日一早看看有没有收获。”
“我也去我也去!”楚菀满脸兴奋。
当即祝锦和楚菀一左一右拉着程九鸢就跟上那群年轻公子小姐们。
突然程九鸢余光一瞥,就见程云歌鬼鬼祟祟的绕过幄帐,连个丫头都没带。
程九鸢见来来往往如此多士兵巡逻,又有这么多公子贵女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先去,等会儿我来找你们。”程九鸢捂着腹部,脸上微带几分痛苦。
“那程姐姐你快点哦,我们三人挖一个陷阱,不跟他们争。”
“嗯,你们不可离开人群。”
“知道了。”
程九鸢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木槿和菘蓝:“你们跟着公主和祝姑娘。”
若遇到什么危险,木槿二人可以立即给她发信号,她赶得回来。
木槿福了福身:“是。”
程九鸢捂着腹部走向幄帐遮挡处,见四周无人立即转了个弯儿,朝程云歌那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