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陆家办喜事,两个少爷同时娶亲,只是因为陆珩是在公主府行礼,为了彰显陆家对广宁公主的看重,陆国公爷和陆家其他长辈都到公主府。
陆珩望着陌生且奢华的公主府,心底无法掌控地生出抵触。
昨天夜里他做了个梦,同样是成亲,他是在国公府里。
喜气洋洋,锣鼓喧天中,他牵着一个浓艳昳丽的女子进门。
他看到那女子慢慢放下手中的扇子,露出沈岁安浅笑盈盈的脸庞。
他在梦中惊醒了。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他才会梦见娶了沈岁安。
“驸马,快过来喝一杯啊。”三皇子大声喊着,过来拉着陆珩的手往宾客走去。
今天的公主府很热闹,京中大多贵人都来参加陆珩和广宁公主的婚礼。
陆渊那边应该很冷清吧。
这时候沈岁安应该已经被迎到沈家了,面对没有长辈在场的陆家,没有任何宾客到场恭贺的场景,她会不会后悔当初跟他闹得那样难看?
“今日皇上已经说了,等陆珩与广宁公主成亲,就卸下侍中郎的官职,让他去礼部当差了。”陆国公爷阴沉的脸色与周围喜气洋洋显得格格不入。
“大喜的日子,国公爷就别说这些话了,这只是刚开始,以后贵妃娘娘和广宁公主肯定会为珩哥儿的前程下功夫的。”陆老夫人还是很乐观的。
陆国公爷烦躁地喝了一杯酒,从来没哪个驸马能够入阁的。
他对陆珩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够入阁拜相。
“早点回去,陆渊那边总得去看看。”陆国公爷说。
其他人听到这话,突然默了一瞬。
陆家那边此时应该没有几个宾客吧。
“我让炜哥儿去瞧一眼了,就隔着一条街,很快就回来,诶,这不就回来了。”陆二太太笑道。
陆炜喘着气坐下,“祖父,祖母,你们别担心,大哥那边热闹得很。”
“你没看错吧?”陆二太太惊讶地问。
“老王爷和二皇子都去了,我还看到他们一起喝酒呢。”陆炜道。
陆国公爷失声喊出来,“二皇子在那边?”
他急忙站起来四处张望,竟真的没有看到二皇子的身影。
“二皇子是广宁公主的兄长,他不来公主府,反倒去陆渊那边?”陆老夫人感到不可思议。
陆国公这时候也发现了,在长公主府这边的宾客,很少是一家子或是父子同来的,只怕有一半的人都在陆家那边了。
“我回去看看。”陆国公爷沉声说。
二皇子是今上最喜爱的皇子,自小聪慧勤勉,如今已经在户部当差。
陆国公爷虽然表示立储要立嫡,但他也不想得罪二皇子。
随着陆国公爷的离开,有人很快就将这一幕告诉广宁公主。
“岂有此理!”满头珠翠的广宁公主愤怒掀 了侍女递过来的茶水。
“二皇兄居然不来参加我的婚礼,反而去了陆家那边!”
“殿下,您消消气,京中大部分的宾客都在这边,陆家那儿就是寥寥无几,沈岁安不过是萤虫之光,如何与您日月争光辉。”侍女连忙哄着广宁公主。
广宁公主冷哼了一声,“打听到沈岁安有多少嫁妆了吗?”
“殿下,不管沈岁安多少抬嫁妆,那都跟您无法相比的。”侍女说。
“说!”广宁公主冷冷地看过去。
侍女低下头,“回殿下,好像是……是一百八十抬。”
广宁公主娇美的脸孔因为怒火显得有些扭曲,“沈岁安这个贱人,怎么总是抢本宫的风头。”
“她是不是记恨本宫抢了她的未婚夫,故意要这么恶心本宫?”
“贱人!本宫绝对不会让她在陆家好过的。”
“殿下,驸马过来了。”在外面的宫女压低声音提醒。
广宁公主深吸一口气,满脸怒容压了下去,露出一个甜美灿烂的笑容。
……
……
沈岁安拘谨地坐在新房中,她本来以为她和陆渊的婚礼不会有太多宾客,毕竟陆国公爷他们都去了公主府。
今天的热闹该是属于陆珩和广宁公主的。
但刚才拜堂时,他才发现主婚的位置上是景昭老王爷。
连二皇子也在观礼。
沈岁安对陆渊在朝堂中地位和人缘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她想起刚才陆渊揭开她红盖头的瞬间。
他眼底闪过的惊艳和欲望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陆渊看着她的眼神太炽热了。
她甚至有种错觉,他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吃了……
屋里灯火通明,地龙热腾腾烧着,沈岁安都有些燥热了。
“姑爷来了。”随着门口陪嫁丫鬟半见的声音传来,沈岁安跟着紧张起来。
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本来显得宽敞的内室似乎变得压迫感十足。
丫环们行礼之后含笑退下了,只留着沈岁安面对着陆渊。
她与他交集极少,就算是上一世,他们也只是偶尔在家里见过,连说话都不曾。
如今却已经是夫妻了。
陆渊在她身边坐下,他身上淡淡的酒气钻入气息中。
沈岁安的心跳加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累不累?”他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还……还好。”沈岁安轻声回道。
说完之后,她好像听到他闷笑了一声。
陆渊握住她的手,“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我刚才吃过了。”沈岁安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烫得像要着火了。
“不是故意没等你的,我……就是饿了,你要是饿了,我去让丫环煮碗面给你。”
看着小妻子紧张得语无伦次,陆渊嘴角的笑意加深几分。
他耐心地说:“刚才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沈岁安咬了咬唇,“那……那你要不要先沐浴?”
“我洗过了。”陆渊又道。
难怪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皂子味道。
沈岁安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陆渊牵着她的手,坐到桌子旁边,“我们来喝合卺酒。”
“是。”沈岁安深呼吸了几下,她不应该这么紧张的。
明明她才是有经验的那个人。
结果她反倒像是第一次成亲,陆渊比她还冷静淡定。
“很紧张吗?夫人。”陆渊与她靠得极近,说话的灼热气息都喷到她耳边了。
沈岁安面颊一烧,“没,没有。”
陆渊低眸看她,将酒杯放在她手中,“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