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视频会议,傅聿洲缓缓合上了双眼,轻轻地用指尖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老板,该走了!”
方远铮将傅聿洲的西装外套放在臂弯处,站在傅聿洲身旁,提醒他,舒星晚已经下班回到了家,他应该过去陪老板娘了。
闻言,傅聿洲倏的睁开眼睛,合上电脑,起身从方远铮的手中接过外套,迈开大长腿就往外走。
两人脚踩柔软的地毯,走在静谧的酒店走廊上。
方远铮拿着ipad,边走边跟在傅聿洲的身后汇报。
“老板,这是m国刚发过来的,那边已经谈拢,开始走流程了,您看一眼。”
傅聿洲的脚步未停,接过ipad,快速扫了一眼。
“就按着这个走就行!”
电梯门开了,傅聿洲先走了进去,方远铮随后跟了进去,又从傅聿洲的手里接过ipad。
“老板,傅云归那边有动静了!”
方远铮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
“是吗?”傅聿洲冷哼一声,勾唇嘲讽一笑,“翅膀上的羽毛还没有长全,就想学着别人飞,势必会摔得粉身碎骨!”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方远铮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应该给傅家点儿教训,谁让他们分不清大小王。
“不急,帮着傅云归再飞的高一些。”
傅聿洲抬眉,语气深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方远铮冷笑道,“好的,老板!我这就交代下去。”
————
站在电梯前的舒腾昌,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一眼不断在变幻的数字,眉头轻皱,他最烦等待。
舒知妍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她抱歉地看了眼身旁的舒腾昌,见他脸色不好,赶紧将手机按成静音。
“抱歉,爸!”
舒腾昌斜睨了一眼舒知妍,什么都没有说。
舒知妍捏着手中的手机,半垂着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从小到大,父亲就是家里的天,说一不二。
从她记事开始,就知道父亲很严厉,她很怕父亲。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拉小提琴。
是父亲非要让她学习,而且,要学就得学到最好。
她日夜练习,累得不行。
但只要犯错,父亲说打就打,不问缘由,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可父亲对待弟弟,就可以无底线的包容。
哪怕,弟弟在学校里霸凌同学,将同学从教学楼上推了下去,他也没有惩罚过弟弟,而是用钱息事宁人。
弟弟并没有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
在家里,弟弟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欺负她。
父亲和母亲见到了,也只会说一句,‘弟弟还小,你是姐姐,你就得让着他,赶紧给你弟弟道歉。’
‘明明是他欺负我啊!我为什么要道歉?’
只要她反抗,换来的,一定是比平时更狠的毒打。
直到有一天,她遇上了年少的傅聿洲。
他见她浑身是伤的躲在学校的小花园里哭。
他起身离开。
她以为是她在这里哭,打扰到他了,所以他才离开。
只是,少年去而又返,手里面多了一盒牛奶。
“给你,有力气了才能好好发泄。”
少年将手中的牛奶递到她的面前,一双幽黑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
“谢,谢谢!”
她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待看清少年那如同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惊世容颜,她看的呆了。
“拿着!”
许是她只顾着呆愣愣的看少年,没有接牛奶的意思,少年直接将牛奶塞到她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傅聿洲这个人,贯穿了她整个青春。
他的善意,也是她执着于他的起因。
因为,除了他,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她。
所以,她一定要得到他。
一定……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
vip电梯直达到一层,电梯门开,傅聿洲与方远铮先后走出电梯。
方远铮刚走出几步,余光瞥见一旁电梯前的人,眉头微蹙,警惕地回了下头。
舒腾昌三人乘坐的电梯刚好合上。
隐约间,方远铮好像看到了舒腾昌和舒知妍。
“舒家人也来京市了?”
方远铮蹙眉盯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小声嘀咕着。
泊车小弟将车开了过来。
傅聿洲走到车前,见方远铮没有跟过来,回头看了过去。
方远铮刚回过神,就见傅聿洲站在车前凝视着他,他赶紧小跑着跟了过去。
“怎么了?”
傅聿洲知道方远铮不是毛毛躁躁的人,他在那边停留,肯定就有正当的理由。
“老板,我刚才好像看到舒腾昌和舒知妍了!”方远铮微蹙眉头,想了想,不管自己有没有看错,还是应该跟自家老板只会一声。
两人上车,方远铮开车,傅聿洲坐在后座。
“我和晚晚的关系现在还不适合曝光。”傅聿洲黑曜石般的眼瞳渐渐加深,“去查舒家人的动向,一定要确保晚晚的安全。”
“是,老板!”
方远铮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傅聿洲。
他家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
舒星晚洗完澡走出浴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想今晚吃什么。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就不用为吃什么发愁!”
舒星晚叹息一声,随即脑中警铃大响,她赶紧摇摇头。
“不行,不行,舒星晚,你能不能清醒点儿,绝对不能这么依赖哥哥。”
“啊——”
突然额头上一疼,舒星晚捂着额头猛地瞪向罪魁祸首。
“为什么不能依赖哥哥?嗯?”
傅聿洲微笑着接过舒星晚手中的毛巾,很熟练的帮舒星晚擦头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舒星晚讶然的盯着傅聿洲。
这家伙现在在她家里,还真是来去自如啊!
傅聿洲轻笑着,低头看了一眼舒星晚,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在你自言自语的嘀咕,不能依赖哥哥的时候!”
舒星晚顿时红了脸,有种在人家背后说坏话,又被正主抓包的感觉。
“我饿了,哥哥赶紧做饭去!”
舒星晚从傅聿洲的手里抢过毛巾,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卧室吹头发去了。
傅聿洲手中突然一空,好笑的看向舒星晚慌忙逃跑的背影,宠溺的摇了摇头。
“小丫头,就是要让你依赖哥哥,这样,你就逃不掉了!”
傅聿洲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隐隐透着一抹算计的光。
多年后的舒星晚才知道,从她们再次相逢的那一刻起,傅聿洲就为她织了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的网在其中,让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