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她就吓得一身冷汗。
如果青哥儿出事了,她一定会后悔死,如果自己死了……
两者相比,她宁愿是自己被杀死。
只是,师兄为什么要杀她?
裴青搂着孟华苓,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陈学看着地上的苗华堂,探了探鼻息:“少爷,这个狗东西晕过去了。怎么处置?”
裴青没有说话,林班主直接跪在了裴青身边:“裴青少爷,是我没看好这个畜生……”
“要是知道这个畜生要做坏事……”
裴青眼神一冷:“行了,别来这一套,我心里有数。”
“杀人未遂,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班主,我回去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裴青搂着孟华苓一路走出了戏班子,之前的黄包车还在门口等着呢,也跟着吃了顿喜酒。
“师傅,两个人坐一车,你们拉慢点,累了就换着来。”
黄包车师父点点头。
遇上大方的主顾,他们也是开心的很。
车子走了一半,孟华苓才抬头:“青哥儿,我对不起,差点就害你……”
孟华苓眼眶通红,她流了很多眼泪,裴青胸口都湿了。
伸手擦去眼泪,看着一脸自责的孟华苓,裴青笑了笑:“对不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发神经,要杀人害命,是他的事情。”
孟华苓还是很自责:“可是,他要杀的是我……差点就呜呜……”孟华苓说着,就又要抽泣起来。
裴青认真的:“放心,一切有我在。”
“没有人能杀得了你……”
安慰了好几句,孟华苓终于不再抽泣,头靠在裴青肩头:“青哥儿,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没有得罪他……”
“我一直都很尊重他,把他当大哥一样,之前有人出大价钱挖我去别家戏班,我都没有去……”
“我一分钱不要白白帮他唱了两年他还……”
裴青握住孟华苓的手:“他脑子有问题,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心里也不太好过。”
“对了,我们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大江南北,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孟华苓靠在裴青身上,感受着那让人安心的感觉,脸上有了一丝神采。
“嗯……杭州怎么样?我十五岁那年去过一次,但是没好好的看过……”
裴青点头:“好,我们去杭州,明儿就去。”
回到旅馆,把孟华苓送回房间,裴青招来陈学。
“陈学,买三张去北京的票,然后再悄悄买三张去杭州的票。明天的最好。”
陈学也不多问,点头就出门去了。
之所以要买几张去北京的火车票,是因为裴青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几个陌生人。
这些人,手里拿着一个报纸,装作靠着墙边看报纸。
但是一看到裴青回来,就直勾勾的盯着看。
这些人,毫无疑问是冲着裴青来的,所以去北京的车票就是烟雾弹。
实际上去的是杭州。
当然,还需要好好的表演一下。
下午,裴青和陈学找到了,杜林。
“杜老板!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这几天多谢款待,你以后去北京,务必要去我那儿。”
杜林摘下眼镜,露出意外的神情:“这么快就走了?你们不是说最少留十天吗?”
“是不是小店招待不周,裴先生要换家店?”
裴青让陈学拿出车票:“你看,车票都买好了,本来就是来接未婚妻的……”
杜林仔细的看了一下车票,发现日期和细节都对。
“这样啊,我作为裴先生的朋友,应该临别送行……”
裴青婉言谢绝:“我夫人,今日受了些惊吓,不太方便……”
看着裴青和陈学离开,杜林点点头:“北京……北京。”
第二天,一早,裴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着黄包车,去了车站。
看似坐上了北京的车,实则去了杭州。
裴青三人一走,武昌就传出了,有人买下了马家传家宝,坐着火车去北京了。
现在是六月天,正是看荷花的好时候,裴青等人也算是来的巧了。
杭州,西湖。
多少文人墨客留下痕迹。
这里的确不错。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杭州,居然能和天上仙宫相提并论。
足以说明苏杭二地有多好。
江南风光。
裴青也算是见识了,他记得自己活了三辈子,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去西湖。
牵着孟华苓的手,伴着清风,慢慢悠悠的走在西湖边上,真的令人陶醉。
“少爷,夫人!”
陈学从背后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找到合适的地方了。”
“两进的院子,前面是个铺子,后面还有个阁楼……对门就是医馆,只是地段有点吵……”
裴青他们来杭州十多天了,这十多天就这里逛逛,那里走走。
既然下定主意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就不能一直住旅馆。
所以陈学这几天都在奔走,找个合适的地方。
今天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就急着跑过来报信了。
裴青停下脚步:“医馆?吵就吵些吧,反正我们两口子也不消停……”
裴青的话,难免让人有些误会,他说的不消停,是两人都会唱戏的本事。
裴青还好,对于唱戏没有多热爱,但是孟华苓,习惯了,不唱上一段儿,不习惯。
孟华苓早就从戏班子的事情里走了出来,精神很好,白里透红。
听到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她也很开心,她是真的喜欢杭州:“那我们去看看?”
“嗯,去看看。”
三人来到陈学说的地方。
陈学说的不错,这里宽敞,除去铺子和阁楼,有两个院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
据牙行的人,原先是个当铺,只是后来掌柜看走了眼,被人套路了。
赔的倾家荡产,于是准备变卖房产,去乡下买田买地,做个地主不跟人玩脑筋了。
一番讨价还价,四千大洋谈了下来,立下字据,裴青在杭州收获房产一处。
买了院子,请人打扫一通,第二天就可以住进来。
当铺的牌子摘了,取而代之的是裴家。
裴青和陈学看着前面的铺子,两人商量着用做什么用。
陈学说,他想用来开武馆,被裴青否决了。
他知道陈学的理想之一,就是开武馆。
开武馆可以另外找地方。只是陈学的功夫,估计没几天就被人打得闭门谢客。
最后还是按照裴青的主意,开一个书斋,卖些书本,做些文房四宝的,的生意。
于是裴家的招牌下,多了一块书招牌。
第一天开门的时候,没什么生意。
一个颇具喜感的身影站在门口,裴青抬眼一望惊呼道:“范德彪?”
来人左右看了看,确定裴青喊的是自己,才进门放下手里的点心。
憨笑着抱拳道:“裴老板认错人了,在下崔道宁,对门道宁医馆,就是我开的。”
裴青转头一看,街对面的确有家道宁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