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
    裴青把书用黄纸包好，推到玉珍面前。
    “我这书店，今天就一单生意，多谢崔大哥照顾，不然就开不了张了。”
    “崔大哥，真是个好人啊，嫂子，你好福气。”
    玉珍，拿出钱包，接连点头：“嗯，他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
    “这书多少钱？”
    听见玉珍说崔道宁是个老实人，裴青忍不住笑了：“呵呵，一块大洋。”
    正准备付钱的玉珍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书架。
    “叔叔，你这里可有适合我看的书。”
    玉珍听了裴青书店，就一单生意，准备再跟他做上一单生意。
    成双成对，好事成双。
    裴青审视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他之前说催道宁是当代武大郎，结果他老婆叫他叔叔，这是要让他当武松？
    想到这里，裴青冷笑道：“我这里不卖金瓶梅。”
    “金瓶梅？”玉珍一愣，反应过来脸上一红，低着头嗔怒道：
    “叔叔什么话？我好心照顾你生意，你……我是看哪种书的人？”
    说着，脸转到一边。
    “嗯？”裴青有些意外，一个当代潘金莲，还挺会装的。
    他裴青又不是崔道宁，惯着你？
    “那你要看什么书？”
    玉珍闻言，起身，把一个大洋按在桌子上，瞪了裴青一眼，拿着书走了。
    看着对方妖娆的背影，裴青冷笑一声：“真能装，还是我眼光好。”
    “找了个乖巧的。”
    等到陈学回来，裴青闭了店，三人在一起吃饭。
    本来，陈学要单独吃，说什么主仆有别，被裴青骂了一顿。
    吃着饭，孟华苓突然对着裴青笑道：
    “青哥儿，我也到前面帮你们卖书怎么样？”
    “卖书？不怎么样，目前的生意，我们两个都清闲得很，还用不上你这位大角儿。”
    陈学也是低头笑笑。
    孟华苓闻言，好奇道：“青哥儿，我们家生意不好？”
    裴青点头：“也不算不好，只是有些惨淡，总来说，今天达成了从零到一的进步。”
    “这对于我们裴氏书斋来说，是很具意义的一步……”
    裴青说了一段废话，听得孟华苓美目涟涟，眼光里全是裴青了不起的模样。
    虽然听不懂，就是很了不起。
    陈学早就习惯了，裴青这些所谓官方术语。
    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少爷的意思是说，今天就做了一单生意。”
    “进账一块大洋，按照这个进度，我们两年后就可以收回成本，开始盈利了……”
    “啊？那这怎么办？我们每天吃的饭都……”
    孟华苓听到实情，忍不住担忧。
    “我们开店，只是找点事情做，又不是为了赚钱，放心，可劲吃，爷有的是钱……”
    孟华苓甜甜一笑：“嗯。”
    陈学叹了一口气，自己找厨娘要抓紧了，会不会厨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找个娘们。
    要不然，天天看着少爷夫人，打情骂俏，你侬我侬，他快要疯掉。
    就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另一边，道宁医馆。
    崔道宁骑着单车回家，看了一眼闭门的裴氏书店，拎着荷叶鸡回家了。
    “玉珍，我回来了。”
    进到大厅，就看见玉珍冷着脸，坐到椅子上。
    身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本拆了一半的黄帝内经。
    “书取回来了？”崔道宁把荷叶鸡放到桌子上，就准备去看看书。
    手还没碰到书，就被玉珍把书一把掀到了地上。
    崔道宁一愣：“这是怎么了？”
    玉珍站起来，跺了跺脚：“你让我去帮你取书，你也不看好人，害我被欺负了。”
    玉珍红着眼睛，对着崔道宁责怪道：
    “上次也是这样，我不愿意听你弟弟唱戏，他本就不会唱戏……”
    崔道宁主动筛选，忽略他弟弟的事情，问起了书店。
    “玉珍，你说裴兄弟，欺负你？”
    崔道宁上下打量着玉珍，一脸的担心。
    他的担心看的玉珍恼火不已：“你以为我和他……”
    崔道宁立马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玉珍我觉得裴兄弟不是这个那种人。”
    “裴兄弟，一表人才……”
    见到崔道宁还给裴青说好话，玉珍更加的厌恶了，怒道：“不是那种人？”
    “我听他说，今天没生意，你给他开了张，我也想买本书，给他凑个好的彩头。”
    “成双成对，多好？可是你猜他说，他说……”
    催道宁苦着脸：“他说了什么？”
    玉珍冷笑道：“他说，他那里没有金瓶梅，他什么意思？”
    “我是看哪种书的人？他都不认识……”玉珍说到一半，突然想了起来。
    她和那裴青素不相识，对方为何恶语相向？
    金瓶梅？哪是正经人看的书？窃玉偷香，红杏出墙？
    是看那西门庆，还是看那谋害亲夫的潘金莲？
    潘金莲基本就是对女子的最大侮辱。
    之前裴青只说是，听催道宁说过她，莫非？
    想到这里，玉珍看着崔道宁讥讽的笑了笑，拎着桌子上的荷叶鸡上楼去了。
    崔道宁准备跟上去，却听到玉珍冷语警告：“你不准上来，今晚你睡客房。”
    “崔道宁，你怎么想我，我就怎么如你的意！只是你别后悔！”
    说完，踩着楼梯上楼去了。
    崔道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拍了拍大腿，苦闷道：“这算怎么回事呢？”
    “想必是和裴青兄弟有什么误会，过几天请裴青兄弟说清楚就行了……”
    崔道宁这样想着，一个人吃着冰冷的饭菜，然后收拾桌子，去了客房睡觉。
    天色一黑，裴青就翻墙，奔着城隍庙去了。
    玉珍心中落寞不已，当初崔道宁重金把她娶回家，她也认为那是她的幸福。
    可是慢慢的崔道宁就不行了，还会做一些逆天的操作。
    比如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让他送钱给他学戏，说是学戏，其实是借机勾搭戏子。
    崔道宁让她去，让自己的妻子和他那个不正经的弟弟在一起，明知……
    玉珍看着天边的月亮，吃着荷叶鸡，自娱自乐。
    他们家二楼，能看到裴青家的围墙，她好奇的看了一眼。
    刚好看见有人跳墙而出。
    定睛一看，她笑了：“哼，还以为你说我，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也是个西门庆？”
    “有了家室，还要出去浪，不敢走正路？翻墙而出。”
    自以为发现了裴青秘密的玉珍，心中暗爽不已，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说我看金瓶梅，你才是金瓶梅看多了。”
    玉珍把出去城隍庙的裴青，误会成了夜班跳墙窃玉偷香的小人。
    就如同裴青说他是当代潘金莲一样。
    心情舒畅的玉珍，用吴侬软语朝着越剧小调：
    “崔道宁，你说我是潘金莲，可是你把我往西门庆府上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