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被抓之时,都被分别关押,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已经在大牢之中。南风瑾来到关押清竹的牢房,二人对视之时,他就知道这人就是晚上一起饮酒的那个桃儿。清竹看着南风瑾,嗤笑一声,一脸的嫌弃。
“真没想到,你这个刑部官员,居然还逛青楼。”清竹的语气之中带有嘲讽。
南风瑾并没有恼怒,拿着凳子坐在她的对面,开口道:“你是姐姐还是妹妹?”清竹看向南风瑾时有一丝丝诧异,随后又恢复平静,南风瑾接着道:“她让你先走,应该是姐姐了。那日去凝香馆找你,也是我的猜测,可我把那只耳坠给你时,就确定了你们是两个人。”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只有一个人,白日是我,晚上也是我。”清竹顶着头,一脸的不爽。
“你二人虽然长得一样,可是举止形态相差巨大,我想,你二人从小应该是分开教养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清竹依旧没有说话,连眼都没有抬,一直拨弄着稻草根,南风瑾接着道:“其实你不知道,我给的那只耳坠是假的,原本那只,刻着字,应该是耳坠主人的名字。”
说到这里,清竹的眼神才有了细微的变化,可她依旧没有开口,南风瑾也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就直接离开了。待人走远,清竹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是她犯了错。
在桃儿的牢房,南风瑾才踏进牢房里,她就眼里带着娇媚看着南风瑾道:“小公子还真是有深藏不露啊,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没有防住你。”
“你妹妹也被我们抓了。”听到南风瑾的话,桃儿还在嬉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站起身想要向前,却被链子控住了脚腕。
“你们把我妹妹怎么了?”桃儿愤怒的道。
“她很好,我们没有对她用刑。”知道清竹完好,桃儿才冷静下来坐在床上,南风瑾接着道:“你若是老实交代为何要杀了许游,我保证你妹妹后半生平安无事。”
桃儿看向南风瑾,一脸稚嫩,肯定不可信,她轻哼一声,“哼~~你们既然抓了我,难道不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吗?怎么还来问我呢?” 她说着,还伸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发。
一旁的狱卒看她的举止,出声道:“那天来送饭菜的人,就是她。”
面对狱卒的指认,桃儿一点也不惊慌,她道:“那又如何,那天我走的时候,许游还活的好好的,当时我也喝了酒,你们都是看见了的。”
狱卒顿时无话可说,南风瑾道:“那是因为你出了刑部就立刻服了解药,所以才没有死,可许游不一样,他在牢里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有酒有肉肯定会多喝,他喝醉之后就不知不觉死在睡梦中。”
“小公子,你说话要讲证据啊。”
南风瑾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子,里面装着几颗药丸,“这药丸,我们找了南境圣主鉴别过,确实是那毒酒的解药。你们这样的杀手,应该是知道南境圣主是什么样的人物吧?经他查验的东西,一定不会出错。”
桃儿的神情有明显的慌张,她没想到,这解药她藏得那般隐蔽,居然还是让他们找到,她道:“就算是如此,我也可以说是有人嫁祸,你们照样没有办法。”
看到桃儿依旧抵抗,南风瑾拍了拍手,田奔和田驰就把清竹带到她的面前,他们手上还有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书信还有毒害许游的毒药。
南风瑾道:“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现在看到你妹妹,你可相信了?”
桃儿看向清竹的眼神里,都是歉意,再看向南风瑾时,都是满满的愤恨,她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你和许游的关系,为何要毒害他,还有,你身后的那位主人又是谁?”
桃儿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叫曲姚,是一名暗探,许游是我相好。五年前,他入了余泽涛的门下,之后便被派到宁州任知州。那时我接到了主人的手令,要我潜伏在凝香馆内,等待下一轮的指令。这五年间,许游为主人做了很多事,很得主人的赏识。谁知刚回来就被当今圣上给下狱了,主人怕他忍不住刑罚说了不该说的,于是就让我杀了他,这样,他就不会把主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曲姚看向牢房外的清竹,接着道:“清竹是我叫来掩护的,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动手,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身后那个主人是谁。”南风瑾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我们见他时,他永远戴着面具,从来没人见过他的尊容。或许,许游见过,所以才被灭了口。”曲姚说完,见南风瑾没有说话,她急忙道:“你说过,会保我妹妹余生平安无事的。”
南风瑾看着二人,深思一会道:“我会向陛下如实汇报。”
“陛下到~~~”
南风瑾的话刚说完,齐三的声音就传来,众人齐齐跪在地上高喊万岁,曲姚和清竹看着南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气息。南桑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二人,她坐在曲姚的面前,盯着她的双眼,在曲姚的记忆里确认她没有说谎。
“想要保你妹妹活命不难,若你帮朕做事,朕能让你们姐妹都活。”南桑道。
曲姚眼里充满了质疑,她为那所谓的主人做事这么多年,怎么还有活命的机会,想了一会,她道:“我要如何信你。”
这话说的,让南桑笑了起来,这人戒备心强的发蠢,南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朕要你活,没人敢让你死。”
曲姚有些犹豫,可她如今在这牢里,主人应该也是知道了,就算南桑放过她,也不会逃得过另一人的魔爪。
南桑看出了她的心思,站起身来回踱步,“你放心,你们姐妹被抓之事,现在不会传到你主人的耳朵里。今天应该是你去送暗报的日子吧?”曲姚的眉头一紧,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知道,南桑接着开口,“朕让人扮作你的样子,去了寒山寺,替你把暗报送了,也拿到了新的指令,你要看吗?”
曲姚从南桑的手里夺过指令,原本还是兴奋的脸爬上了悲伤,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看着纸上的一行一字,心如刀绞。
“虽然你杀了许游,保证了他的秘密,可你的主人根本不会顾及你和你妹妹的生死,或许他知道了刑部在查,也怕你们落网,然后他的秘密不保,才会发出这样的指令吧?”南桑抱着手,仰头看着小窗户外的天。
曲姚拿到指令时,并没有拆来的痕迹,可她看南桑的样子,像是什么都知道,她缓缓站起身开口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朕知道的又岂止是这些,包括你的主人。若不是科举将至,朕要肃清朝堂,你以为你的主人会活多久?”南桑的余光瞟向曲姚,她长睫微动,心里有些动摇,南桑坐在凳子上接着道:“若帮朕做事,你们姐妹都能活命,你若不愿,你们二人一生一死。”
清竹的嘴里塞着布,看向曲姚的眼神带着心疼,南桑示意田奔将她嘴里的布拿掉,清竹缓了一会开口道:“陛下想要我们姐妹做什么?”
“只要你姐姐给她身后的主人带一封信,那朕就保你们姐妹,余生平安。”
“就这么简单?”清竹有些防备,她不信南桑让她们做的事这么轻而易举,或许还有其他的也不一定,“难道陛下没有其他的要我们去做吗?”
南桑笑了笑,将袖中的信拿出交给曲姚,“你只要把信送到,再回到凝香馆,朕就算你完成了任务。朕会派人跟你一路,但不能跟你上山,能不能活着走出那道门,全靠你自己。”
曲姚捏着信,心里一横,无论如何结局都一样,不如为自己和妹妹博一条出路,“好!”
南桑一甩衣袖离开了牢房,走之前还让她们姐妹二人关在一起。南桑回到宫里,直接来到席昭的宫殿,跨进那道门就闻到一股酒香。
“看来,朕有口福了。”
席昭抬头看着南桑,幻化出一只酒杯,为她把酒倒上,席昭道:“你既知道那人是谁,为何不派兵去把他剿灭。”
“你猜猜?”南桑端着酒杯闻了闻,淡淡的果香,喝一口甜而不腻。
“你是在等待时机?”席昭道。
南桑放下杯子,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斜靠着,闭着眼道:“科举将至,大动兵戈只能扰乱民心,朝堂上那些人听到风吹草动指不定会做些什么,倒不如等他先养养,到时就可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哼哼~~~要说人心叵测,还是殿下的心,更加叵测。”席昭接着给她倒了一杯酒,这一句不褒不贬的话,让南桑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朕也好奇,你真的不做南境圣主了?”
“陛下不是已经看到奏折了吗?这南境,我终究是护不了一世,倒不如让位,让自己轻松一些。反正现在南境平安无事,我兄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席昭这么说,南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如有一日她渡劫成功飞升回神界,到了那个时候,那大印怎么办呢?